拜格对着其中一个仿佛领头的寨民低语,他说的话是苗话,郁秋对这种语言了解并不多,恍如听天书一般,但是却能从拜格的动作明白他是在简单介绍他们几个。
寨民听着拜格的话,脸上见到陌生人的不虞和生硬完全消散了大半,他用着生苗话对拜格比划着什么,对郁秋他们终于流露出欢迎的笑意来。
“他刚才是在说什么?”平常一贯沉默的郁秋此刻却突兀地问向拜格。
“他是我们族中的长老,表示欢迎你们的到来。”
拜格的话却并没有让郁秋消弭那阵不适,他正回想起以前老师经常说起的区域排外性,这个名词似乎与对面长老上明晃晃的笑意分外的格格不入。
怪。
还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
这种荒诞到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从踏进山中就没消停过,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最近太过疲累的原因,还是自己小题大做的缘故。
“我的天——”温苗惊艳的低呼声吸引了郁秋的注意力。
他扭过头望去,只见自己同行的伙伴纷纷怔在原地,眼珠子仿佛要脱眶似的睁着,幽黑的眼瞳笔直地如同被钉在前方,每个人眼中的惊奇和仰慕更甚要化成水滴出汁来。
悠扬的号声扬了起来,围堵的寨民如水一般分流开来,露出一抹荡魂摄魄的白,随着那阵清泠泠的银铃声透了过来。
郁秋终于明白,为什么温苗这种向来眼高手低的人会目露失魂,而傅又驰这种风头更盛的天之骄子怔在原地,被攫住全部所有的注意力,而那群围堆着祭坛的寨民又为什么满是驯服和遵从地傻守着。
银铃声唤醒了郁秋的神魂,他漆黑的视网膜里满是来人的映影,手执锡杖的神官身着金线交织的盛服,桃花眉眼,银发黑眸,面容绮丽妖治,一身气质尤甚霜雪,仿佛真的就是从天上降下的神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