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肯承认是屈于对方的气势才没胆量的。

“往前一直走····之后再左转····再往前·····很快就到了····”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缓慢卡顿,宛如一台老旧需要整理的收音机,不停地发出卡兹卡兹的噪音,沙哑发毛得令周遭空气一窒。

“这声音怪吓人的。”温苗在一旁说。

傅又驰结束电话后说:“老人的嗓音大多这样,再加上信号太弱,说话一卡顿可能听起来有点不习惯,不过总算是联系上了,不然等会儿一下雨可就麻烦了。”

他话音一顿,从瞿枫手里拿过那卷地图,无奈地说:“不过他刚才说的地点倒是和地图上做的标记对应不上。”

“那肯定就是这张地图的问题了,害我们多走那些弯路。”说完便利索地将这张地图撕成碎片,动作多少带着点泄愤意味,温苗都来不及阻止,只拢起秀气的眉略微不快他莽撞的行为举止。

瞿枫笑嘻嘻地表示,“反正我们都知道路了,这张假地图当然没必要留着。”说完便随意地将这些地图碎屑扔在地上,跟着傅又驰往前走着。

郁秋坡着一条腿紧跟其后,只是在路过脚底那些近乎快要与泥泞混合一体的地图时,心口处犹如直觉般挥来一片雾霾般的阴影,让他近乎本能地觉得不对。

可是这阵直觉来这样汹涌,消失得也十分迅疾,郁秋还没来得及细察出蹊跷,便陡然了无痕迹。

后来郁秋曾无数次诘问自己,如果当初他再细心一点,贪欲心再少一点,是不是他就不会招惹到那个怪物一样诡谲的青年,一切都会变得迥然不同。

约莫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到达了所谓的黑沼寨,寨子门外早有人伛偻着腰等候多时。大抵是幸运的缘故,盘旋在头顶上的乌云虽说未散,可雨却未下,好在没让他们个个成为落汤鸡。

来人是黑沼寨的族长,年过六旬,两眼更甚黑豆,身材黑瘦精干,只是后背弯曲得如同铁钩一般。他身上穿着苗族特有的服设,双手双脚并未系着银圈,打扮极为简单,干枯的额头上也只是系着一根用麻绳编织的头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