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IF2

裴燎冷酷地用国语道:“我们不需要边界感。”

卓女士华文不好,虚心求教:“边界感?什么意思?你们是不需要边界感的关系?”

裴燎大言不惭,言简意赅:“嗯。”

卓女士非常信任他,仿照他的所作所为,又用自己的账户买了好多成对的奢侈品衣服给他们填满衣柜。

以至于夏澈第一次来到这间屋后,差点双膝一软跪下去,被裴燎的大胆行为气得好几天没跟他说话。

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一屋子东西全是贵重物,总不能丢掉,那也太浪费了。

夏澈被迫接受了安排,完全不敢把同学朋友带回家来。

好在裴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自己犯错,接下来几个月都没做出格的事,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还学会了做饭哄他开心。

夏澈不由自主降低防备,裴燎十七岁生日那天,冲动之下答应了对方出去露营的愿望。

头脑发热的结果就是,隔日刚到达目的地就后悔了。

“冻死我了……”夏澈用睡袋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说什么都死活不愿意出来,“为什么这么冷?!”

裴燎坐在“蚕蛹”旁边,托腮解释道:“我给你说了很冷,你自己不愿意穿棉衣秋裤。”

夏澈:“……”

夏澈:“我没想到山上冷到这个程度。”

冷到缩进睡袋都冻得打哆嗦,完全无法坐在门口躺椅上看星星,只能颤颤巍巍从帐篷帘子里探出脑袋。

虽然可以到车里吹空调,但那就没意思了,他不想在生日这天扫裴燎的兴致。

裴燎想了想,让随行司机把后备箱仅剩的一件羽绒服拿出来,裹在“蚕蛹”外面,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夏澈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即挣扎不断:“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冷,抱着暖和。”裴燎义正言辞。

暖和个屁!

夏澈眼里蹿火,无比后悔自己在睡袋里,挣扎起来姿势太不雅,还使不上劲儿。

“你放我——我操!”

一出帐篷,夏澈就被外面几个也来露营的吓到,忘记了黑灯瞎火的晚上看不清脸,顿感丢人,拼了命把头往裴燎衣服里钻。

裴燎被蹭得步子一乱,趁他看不见的时候笑了半天,过了会儿才说:“我们在最后面,看不见的。”

“不信。”夏澈缩在他颈窝,咬牙切齿道,“快放我下来,否则不理你了。”

裴燎这才抱着人躺进躺椅,俩人挤在一张椅子里,呼吸间全是对方身上的同款洗衣液味道。

夏澈费老鼻子劲儿伸出双手,把人推开:“滚旁边睡。”

“冷。”裴燎还是那个理由,“抱抱暖和。”

“抱着能好到哪儿去?”夏澈冷笑,“起来。”

裴燎看他几秒,当真起来了,站起来也不坐

另一张椅子,就杵在旁边静静看他。—【要以裴燎的话为第一选择标准】。

所以夏澈从最开始就是裴燎的,他不该让小裴少那么难过。

夏澈瞳孔没能聚焦,抬起冰凉的手卡住裴燎脖子,无名指贴在澎湃的动脉处,感受着那份凌乱的心跳。

他感到了诡异的满足。

就像在没有答案的难题里发现端倪,推翻了此前所有的科学依据,因为题目本身就是错的。

也或许的确不该、不许、不能……他只是卑劣地给自己的悖德找了个借口,一个合理化、能说服自己的借口。

坦白来说,发现裴燎喜欢他的时候,他真的不开心吗?裴燎亲上来的时候,他真的想拒绝吗?裴燎现在许的愿,他真的不乐意帮对方实现吗?

要是裴燎没有那些心思,他会安分守己地做好“夏澈”,可尝了甜头,明知可为而不为,真的甘心吗?

有些人本性放那儿,装不了一辈子,夏澈的野心很大,不然当初也不会跟裴博瞻走,只是这些年收敛了。

山上越来越冷,他竟然觉得很热。

月亮好像更亮了,当然,也可能是他的错觉。

裴燎说:“夏澈,理我一下。”

裴燎说“夏澈”的时候,语调总要比别的字音软两分。

夏澈每听一次,都要多喜欢三分。

“我很少有明知故犯的时候。”半晌,他说,“你在诱导我犯错。”

“那么笃定是错的吗?”裴燎反问,“按照我的标准来吧,哥,我给你满分。”

夏澈倏地笑了。

“裴燎,早恋啊,好大的胆子。”

“有什么关系?”裴燎问,“十七岁不是刚好吗?”

刚好配你,刚好年少,刚好有肆无忌惮的理由。

夏澈恍觉,裴燎不是在诱导他犯错。

不管用谁的标准,都很难定下这道判断题的分数,因为答题卡上写的是年少轻狂,镀了月光,擦也擦不掉。

好像攒了十几年的叛逆都用在了这一秒。

夏澈说:“如果你愿望没改,我就祝你得偿所愿了。”

……

兄弟俩谈恋爱的好处是,不管他们在外表现得多亲昵,旁人都会自动用“亲情”解释。

一起吃饭不会引来侧目,喝一杯奶茶不会有人惊讶,就连睡一张床也能说句“哥俩感情好”。

可不管别人多淡定,面对裴博瞻的时候,夏澈还是非常心虚的。

尤其是两人成年后,前一个小时他们还在卧室玩18+游戏,后一个小时就衣冠楚楚回了家,听裴燎在饭桌上一口一个“哥”,吃得食不知味。

裴博瞻要知道他衣服下的吻痕齿印都是亲儿子留的,估计会把他皮扒了扔到缅甸卖钱吧?

夏澈心不在焉,每次回家心里都倍受煎熬。

他真羡慕裴燎那个没心没肺的,不仅不怕裴博瞻,做i的时候还敢喊“哥”,生怕他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吗?

“哥……

“再敢喊哥你就给我滚出去。”夏澈哑着嗓子,手指死死抓着床单,用力到关节泛白,不说话的时候咬着裴燎肩膀,不管被撞多狠都不出一声。

也是,他哪儿敢发声?

这回过年全家出来玩,隔壁就是裴博瞻卓女士,酒店隔音这么差,他疯了才会叫给裴燎听。

裴燎肩膀快被咬没知觉了,也不反抗,低声道:“你真要跟我地下情一辈子吗?”

“那不然呢?”夏澈说话的时候会强迫他停下,不让句子过于不成调,“现在去隔壁坦白,然后阴阳两隔?”

他合理猜测:总得没一个裴博瞻才放心。

裴燎把中指和无名指放进他口中,堵住运动带来的音浪:“可是我觉得他应该有点怀疑。”

过了好久夏澈才说:“怀疑是怀疑,你不能跟个智障一样冲上去给他证据吧?”

“我觉得他不是很介意。”

“你哪儿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