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燎:“你手里按着什么?写了裴?”
夏澈低下头。
自己爪子还遵从潜意识,死死拿着那张草稿纸。
……完蛋,被看到了会很难解释。
两人无声对视几秒。
下一刻同时出手。
裴燎单手去抢那张纸,夏澈五指骤缩,将草稿纸死死抓在掌心,裴燎握着他手,不给他毁尸灭迹丢垃圾桶的机会。
交手之间,椅子无数次撞到桌角,几十万的办公桌发出“哐当”响声,惨遭无视。
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的人不在意。
裴燎把他困在书桌前,眯起眼睛:“写了什么?商业机密?你要背刺我?”
“不是,没有,别瞎说,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夏澈反驳,“隐私,懂吗?别瞎说。”
“‘别瞎说’你用了两次,你慌了。”
“是我忘了。”
“是吗?”裴燎手腕稍稍用力,“那为什么有我的姓?”
夏澈顺着力道被迫朝他靠近两步:“你亲爹眼,看什么都像自己名字。”
“真的?”
“不假。”
他们挨得极近,鼻息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吸,但除了手,没有任何肢体接触,谁也没退步。
裴燎静置片刻。
“五秒内眼睛眨了三下,你撒谎。”
夏澈不可思议道:“你显微镜吗?”
他正绞尽脑汁找借口,猝不及防的,手被放开了。
裴燎拇指擦过他手腕被攥红的地方,纤长的睫毛盖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和懊恼,主动退步:“我不看了,走吧。”
说完当真直接转身,留下一脸懵逼的夏澈。
不是,什么情况?
都做好殊死斗争的准备了,裴燎竟然选择了做人?
好烦。
又开始别扭了。
夏澈三两下撕碎手里的草稿纸,扔进垃圾桶:“裴燎。”
裴燎转身。
夏澈弯起漂亮的眸子,笑意不达眼底:“今天那么好说话?”
“不是你的隐私吗。”裴燎淡声道,“你说没有背刺我,我信。”
言下之意:我想看只是怕你损害我的利益,对你的隐私也不感兴趣,既然相信你没做,当然就
不用看了。
夏澈搓搓冰凉的指尖,将桌上的沙漏翻了个面,流转的时间重新来过。
他问:“你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裴燎怔忡几息,没有回答。
夏澈从沉默中明白了答案,又问:“和正事有关吗?”
这回,裴燎不假思索摇头否定。
夏澈想:真好,不用担心了。
裴燎在这种事上不会坑他,他还愁什么?私事与他无关,总不能把人当成祝亿鹏嘘寒问暖。
夏澈关掉办公室灯,室内只余下昏暗的自然光:“知道了。走吧,辛苦你今天开车了。”
裴燎愣了下,快步跟上,不远不近缀在他身后半米处。
如果夏澈这些年把目光多放点在裴燎身上,就会发现一个规律——
相安无事或氛围和谐时,裴燎会走在他身边。
反之,气氛不好或者感觉他不开心,裴燎就会像现在这样走在后面,方便安置不着痕迹的目光。
可惜一路走到停车场,裴燎都没有看出对方为什么不开心。
某人一直在打电话,上车前还怕他听到,独自去了角落。
现在不在一个公司,工作再默契,也不可能没有隔阂。
夏澈挂断岑总的电话,大脑被一堆工作充斥,烦心事全都堆积到角落里,心情好了不少。
他悠哉走向suv,自觉完全恢复平常心。
结果裴燎给他开了副驾驶车门,还递上一杯无糖奶茶。
裴燎说:“暖暖手。”
“……”
面对送礼,夏澈第一次有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心情。
他们是可以互相关心的关系吗?
就,君子之交淡如水那挂?
好吧,也不是不行。
他从容接过奶茶,礼貌道谢。
裴燎看着他坐进副驾整理好衣服,按下副驾驶关门键,顺带落了锁。
夏澈低个头的功夫,整个人就被好闻的木质花香包裹,鼻尖还擦过了不属于自己的耳垂。
裴燎神情自若,把他散落在前胸的头发梳理到肩膀后,又扣上安全带。
夏澈下意识开门锁,没打开:“……”
君子之交还能给对方扣安全带?
裴燎上车后就脱掉了外套和领带,衬衫领口最上面的扣子没扣,偏头时胸锁乳突肌跟着紧绷,自上而下流畅分明,一直延展到锁骨。
夏澈下意识抬起手想碰,指腹扫过对方后颈碎发时,恍然回神,如梦初醒般握拳,悄悄放回身侧。
他不尴不尬地试探性道:“……谢谢?”
裴燎无所察觉,坐回原位:“不客气。”
夏澈为掩饰心虚,无声看向窗外,心态还没稳住,旁边若有似无传来一声哼笑。
他立刻转头。
裴燎脸上毫无波澜,还是不近人情的神色。
……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