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记住了吗,保密哦!”
“哦。”
-
顾裕生觉得,最近陆厝有点飘。
可能是夏天来了,瓜果蔬菜精神,花朵漂亮,人也穿得格外骚包。
“不好看吗?”
陆厝垂着眸子,很温和地看着顾裕生为自己打领带,谈了两年的恋爱,给这人惯得一身臭毛病,年龄上去了,心智和技能退化,连领带都不会打,每次都要由顾裕生包揽。
晨光熹微,空气中浮着很细小的尘埃,墨绿色的领带翻折,修长的手指顺着往下,抚平了,又给黑衬衫的领子正了正,顾裕生才掀起眼皮:“……好看。”
“那你怎么不亲亲我,”
陆厝理直气壮地问:“是有心事吗,要不然都觉得我好看了,却能忍住不亲?”
顾裕生:“……”
顾裕生:“不好意思,我唯一能忍住的就是不揍你。”
话音刚落,就被吻住了。
陆厝的拇指抚着他的脸颊,很轻,窗外的蝉鸣一声长一声短的,近来雨水少,阳光充沛,整个世界都明亮得要命。
“你瞧,我都忍不住。”
陆厝往后退了退,很认真地端详着顾裕生,手依然没放开,距离还是近,能看到对方脸上细微的小绒毛,看完,又凑上去,在嘴角印下个吻。
顾裕生笑了起来:“肉麻。”
他的手放在陆厝的胸口,轻轻推了把:“行了,去上班。”
“嗯,”
陆厝这才松开对方:“晚上我接你。”
从小诊所到家,走路就那六七分钟的距离,不行,也得接,不管陆厝在外面有什么身份,是陆总还是陆老师,天大的事都别想阻挡人家的脚步。
从这方面来说,陆厝在恋情方面,着实高调。
但同时,他又给自己的另一半护得厉害,从不带着出门应酬。
曾经有人套近乎说,陆总和太太感情真好。
陆厝当时正从宴会厅往外走,西装脱了,挂在胳膊上,衬衫扣子却没解开,老老实实地系到顶端——那天的主场是个二代定的地,为了讨个小明星喜欢,找的是对方的产业,结果出了岔子,空调系统居然坏了,往日里人模狗样的总裁富商都纷纷变了模样,梳的整齐的头发耷拉,额上覆着层薄薄的汗,几乎都把领带松开,解开点贴在身上的衣衫。
除了陆厝。
不知是这人不怕热,还是什么原因,穿得依然规整。
旁人只当他家有悍妻。
忒守男德。
“我上月刚拍了个蓝宝石,”那人继续满脸堆笑,“不知陆太太喜不喜欢?”
陆厝站定了,回眸看他一眼。
人群的嘈杂声远远地传来,走廊里晃了丝微风,给低低扎着的头发吹起点飘扬,看得那人一时有些发怔。
因为陆厝的脸,长得太美。
几乎到了种不真实的境界。
除此之外,就是他身上的神秘感,和传闻中的雷霆手段。
陆厝笑了起来。
“别的太太喜不喜欢,我不知道,”
还未等对方回应,陆厝就继续道:“但是,我家先生估计不会喜欢这个。”
说完,他就慢条斯理地离开。
后面那人惊掉了下巴。
先生?
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怎么没听说过陆厝是个小娇夫!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还有很多很多。
比如那天晚上回去后,陆厝逼着顾裕生叫了一晚上的先生。
夜色浪漫,嗓音就愈加暗哑。
顾裕生当时正在上面,被掐着腰的时候,神智尚有一丝清明:“……什么?”
亲热的时候,陆厝比较不要脸,一般都是让他叫老公。
这会儿不说话了,就那样定定地注视着他。
然后,动得就厉害了些。
顾裕生被颠簸得受不了,两只手紧紧地按在陆厝的肩膀上:“……先生?”
皮肤像暖玉。
陆厝呼吸急促起来。
“你、你速度给我慢一点!”
“叫先生。”
“先你大爷!”
……
“先、先生,你慢一点……”
顾裕生眼尾红了。
月色下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内心咬牙切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区区一个称呼而已,他就当自己是迎宾的服务员,把这狗比陆厝看成来吃饭的主儿,嘿,先生您里面请!
明明是好普通的称呼。
为什么要这么兴奋!
陆厝喉结滚动,一点点地吻着对方泛起绯色的耳畔。
这个称呼被顾裕生叫出来,带了颤音。
他喜欢极了。
“……所以,先生今晚想吃什么?”
都走到门口了,还舍不得似的,拉着人家的手不放。
顾裕生轻笑出声。
陆厝这点还挺好,那些稀奇古怪的字眼,只在晚上的时候逼着他叫,等到了白天,这些称呼就换了主人,从陆厝的嘴里,甜甜地讲出来。
还挺公平。
“都好,”他拧开房门,“夏天了,想吃点酸甜的。”
小玉是个糖醋脑袋,爱这口。
“柠檬鸡爪呢?”
“行,那晚上一块去菜市逛逛。”
阳光透过层层梧桐叶,洒下金箔般的斑驳,顾裕生打开小诊所的推拉门,陆厝俯身坐进驾驶室——
这样的平凡日子,已经持续了两年半的光景。
居然这样快。
晚上不再被叫去助攻,见证渣攻贱受的爱恨情仇,顾裕生的失眠已然好得差不多了,就在老式家属院外面的诊所,当一个看感冒发烧的小医生,过得惬意。
而陆厝也没有再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当一条甩不脱的小尾巴。
不知和家里做了怎样的交涉,只是看得出来,很多事需要他从头开始,亲力亲为。
陆厝没详细说,顾裕生也就不问,只是晚上睡觉时,很轻地替陆厝揉一揉太阳穴,然后再亲亲那疲惫的眼皮。
但无论多忙,陆厝每晚都会回家吃饭。
今天的空闲时间比较多,顾裕生拿个小喷壶,给墙角一溜儿的绿萝浇水,净等着时间到了陆厝下班,然后再一块儿溜溜达达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