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他喜欢下雨,喜欢那淅淅沥沥的雨声,空气潮湿而清新,靠在窗户边看熟悉的老电影,总有种消磨时光的惬意感。

窝在小毯子里,身体热乎乎的,不时被陆厝投喂点水果啥的,一个姿势久了,就伸出胳膊活动下,顺手撸一把陆厝的狗头。

别说,那头长发特柔顺,摸着手感忒好。

居然让他生出一种家的感觉。

顾裕生蜷缩了下指尖。

不行,果然是生病的时候最为脆弱,他都想到哪儿去了。

但陆厝似乎被摸上了瘾。

唰地一下仰起脸:“嗯,继续啊,怎么不摸了?”

顾裕生偏过目光:“……怪那啥的。”

怪暧昧的。

陆厝也没继续闹他,自从雨中那场相拥,他说能不能再给一点时间后,这人就格外有耐心起来,没再毛躁,举手投足也没有任何逾越边界,只要他推一把,或者收回手,就立马坐直身子。

那叫一个乖巧又柔弱。

顾裕生打着呵欠,笑了笑:“你现在这是走什么路线?”

“贤惠,”陆厝不经意地调低了电视音量,“并且人淡如菊。”

这都什么玩意。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果然,旁边的人呼吸声逐渐均匀下来,脑袋歪在沙发上,阖上了眼皮儿。

陆厝看了会,轻轻地伸出手,把人抱了起来。

呀,睡得真香。

毯子顺着身体滑落,静悄悄地,卧室的小夜灯也没开,陆厝把人在床上放好,低头脱掉袜子,又摸了下额头。

还是有点烫。

脸颊很红,呼吸也重,丝毫没有往日的清冷和一本正经,而是,很脆弱的模样

指尖都快挨到那略显干燥的嘴唇了。

陆厝呆呆地看着他。

不敢再前进一步。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懵懂的心动,似乎就是同样的夜晚,他很想亲吻下去,但明亮刺眼的车灯扫入房间,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替人挡住,不要吵醒了小玉。

爱,究竟是放弃还是占有。

陆厝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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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总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来势汹汹。

顾裕生是渴醒的。

头痛得厉害,浑身都不舒服,所有的关节都像是年久失修,滞涩得要命。

他含糊地哼了下,旁边立马就传来脚步声。

“醒了?”

陆厝虚虚地捂着顾裕生的眼睛,把床头灯拧开最低档。

光线朦朦胧胧的,顾裕生略微偏下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放心,”陆厝把手放下,“还是烫,需不需要挂针?”

“不用。”

顾裕生的身体,他自己是清楚的,高烧一般来得快去得快,捱过两夜,基本就差不多好了。

“小玉,”陆厝叫他,“不要一直忍着,要说。”

顾裕生抬起酸涩的眼皮,笑了笑:“真的没事,这会都过去六个小时了,我再吃粒药,如果明天还不见好,就去医院,行吗?”

陆厝没再坚持,起身去厨房倒水。

屋里空了,顾裕生这才注意到,对面的椅子上,搭了条小毯子。

他心头一动。

难道陆厝没有上床,一直在那里坐着打盹吗?

一杯温热的水放在床头柜,顾裕生掀开被子:“你怎么不在床上睡?”

“小玉没有同意,”陆厝拎来小药箱,“我怕你给我踹下去。”

他甚至连床沿都没坐。

就那样弯着腰,平心静气地为他找出退烧药,贼拉绅士。

四目相对。

顾裕生面无表情:“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