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喜欢,拿去就好。”
“不能夺人所爱,多少钱?”
大师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出家人不说钱,叫缘,陆总是有福之人,这样吧,八万八千缘。”
陆厝了无兴趣,
坐在厢房内的禅凳上,盯着自己的脚看。
斋饭还没好,很无聊。
逗逗大人们好了。
他晃了晃自己的小腿。
“不要动,”父亲立刻扭过头来,“没规矩!”
看吧,这个世界一切都是计算好的。
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就能得到相应的反应。
陆厝从凳子上跳下来,掀开门帘,去和外面的小黄狗玩。
能听见几句里面漏出的话。
“这月十五的诵经祈福,已经为夫人准备好了……”
“嗯,有劳。”
陆厝揉着小狗的头,心里不明白,妈妈已经不在了,还能听到那些经声吗?
最主要的是,妈妈似乎并不爱听这个。
他站起身子,往外看去。
淡淡的香火味中,崖下松涛阵阵,远处的山脉似乎笼罩着朦胧的青烟,身后是金碧辉煌的庙宇,眼前是怪石耸立的群山。
恍若被仙人点化,凝固住的骇浪惊涛。
如此的不真实。
夜风呜咽。
顾裕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没事,灾都过去了,必有后福。”
他们没走多远,但火把已经快烧尽了,给两道影子拉得很长。
“谢谢,”陆厝笑笑,“还要继续往前走吗,那里有条小河。”
顾裕生摇头:“不了,怪瘆人的。”
他使劲儿裹了下衣服,心里发愁,今晚该怎么睡。
真的要跟陆厝在车里将就啊。
床上都失眠,狭窄的车厢里,肯定更不舒服。
“嗯,”陆厝带着人往回走,“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可以看到日出。”
“我为什么要看日出?”
“很美呀。”
碎石隔着鞋底,都能咯得脚心有点疼,陆厝丢掉秃了的火把,不紧不慢地跟在顾裕生旁边。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瞎扯。
竟也不嫌瘆人了。
可能是月色太明亮,也可能是走得身体发热,这里人烟稀少,田间地头长的植物也有些潦草,陆厝伸手,替顾裕生拨开横生的枝条。
“不错,有眼力见。”
“那可不,追人总该有些诚意。”
顾裕生掀开眼皮:“你信不信我这会儿就开车走?”
“不信,”陆厝笑得有点欠,“你舍不得……好痛!”
被肘击了胸口。
顾裕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陆厝跟在后面:“小玉,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下,你下次别用胳膊肘,你用巴掌,或者直接挠行不……”
这种挨揍方式,陆厝一点也不喜欢!
总觉得下一秒对方就要开始扎马步,伴随着“嘿哈”的招式,给自己来个过肩摔。
太不旖旎了。
车灯亮起,顾裕生“砰”地一声,关闭了车门。
陆厝绕到副驾
驶那里,也进来坐着了。是青菜番茄小黄瓜,买蛋糕要等到九点以后,平时也不逛高大上的商场,偏爱推着购物车,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转悠,家里虽然打扫得窗明几净,但摆放的不是鲜花,都是切下来的白菜梆。
陆厝喜欢自己什么呢?
“小玉,你看着我。”
他抬眸望去。
和刚刚同样的对视,只是陆厝离自己,仿佛更近了一些。
“不用考虑有没有吻我的冲动,”
陆厝目光柔和:“告诉我,我这样看你的时候,你会厌恶吗?”
顾裕生摇头:“没有。”
“那这样呢?”
手背覆上点温热,顾裕生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可下一秒,指缝被温柔而强硬地分开。
陆厝扣着他的手,继续道:“这种情况,会厌恶吗?”
顾裕生心跳有点快,低下头。
没有到厌恶的程度,但的确有些不适。
“唔……”
他斟酌着用词,还没确定好该怎么表达,就听见一声轻笑。
陆厝语气坚定:“恭喜,你已经弯了。”
甚至另只手做出波浪线:“也就是gay,明白了吗?”
youaregay!
态度笃定而嚣张。
安静刹那。
顾裕生目光阴冷:“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