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盛奕才发现,荣裕也不是完全没有表达过什么。
昨天才对他说过“想多陪陪你”。
他当时只惊讶荣裕竟然愿意为他迟到,完全忽视了后面这句看似自然平常的话。
现在才意识到,说一次这样的话,对荣裕来说是一次多么意义重大的自我突破。
荣裕的感情,就像包裹在蚌壳里的珍珠。
一直在看不见的柔软内里细细打磨,想要在不破坏表面的情况下完全打开,几乎不太可能。
因为无法轻易窥见,更显珍贵。
太粗心大意,就会错过许多重要的瞬间。
思索着,盛奕一手托脸久久望着荣裕。
被看太久,荣裕忍不住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盛奕眯了下眼:“看你下饭。”
荣裕微挑了下眉,默许地垂下眼。
从给他夹菜的频率来看,明显有被取悦到。
盛奕迟钝地发现,他好像拿捏住了荣裕的情绪。
惊觉自己的伟大,盛奕从中找到了某种隐秘的乐趣。
于是就一发不可收拾。
等盛奕吃到满足,荣裕起身收拾餐桌,把空盘放进洗碗机。盛奕从身后搂着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黏着他来回挪动。
荣裕行动不便,偏头看他:“无聊就去做题。”
盛奕收紧手臂:“过几天就抱不到了,我要记住这个感觉。”
荣裕轻笑一声,没再管他。
忙碌完,荣裕带着粘人的小尾巴离开厨房,走到书房门口,拿开腰间的手:“要写论文,不想学习就先去睡吧。”
盛奕松开手,又跟在荣裕身后进了书房。
荣裕坐到书桌前戴上眼镜,打开笔记本电脑,回头看见盛奕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抱着Ares躺到书房的沙发上翻开。
看了眼书名,是那本他给盛奕讲睡着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荣裕笑问:“怎么看这本?”
盛奕神情严肃地强迫自己看天书一样的序言,刚看了几行就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眼皮已经开始变沉:“想知道你喜欢的书都讲了什么。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荣裕的目光变得柔和,看着盛奕努力睁大眼的样子笑了笑,转过头开始专注地写论文。
等写完初稿,荣裕再回过头,看见一大一小在沙发上睡得姿势神同步。
翻了十几页的书扣在沙发靠背上。
荣裕坐在转椅上撑着下巴,安静地看了几分钟,无声地起身,把书夹上书签放回书架,把盛奕横抱回卧室。
结束了重要的考试,盛奕的精神放松下来,睡得很沉,被放到床上都没有醒过来。
在梦里,他终于鼓起勇气向荣裕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