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被扑灭,消防员进去检查还有没有暗火,带红色头盔的指挥员过来,将老头扶起。
“老人家,人没事就好,羊还可以再养,这位小伙子已经帮了大忙了,不然这两只羊都没了。”
叶问夏附和:“就是!要没有他,你三只羊全都没有。”
纤细身影挡在身前,俨然将他保护起来。
“要是他快一点,我那只羊就不会死,我这可怎么办咯,一家人怎么活啊。”老头又哭又闹,抱着羊往地上一坐,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
叶问夏真是被气到,“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他为了救你的羊,一个人跑进火海里,幸运的是他出来了,万一他没出来怎么办?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老头听不进去半点,“那他都进去了,为什么救不出我的羊?你知道我那羊多值钱吗?”
叶问夏真是不理解他这个逻辑,“再之前能有一条人命值钱吗?他还年轻,还有大好年华,你没有一句谢谢就算了,怎么好意思把责任推到他身上的?”
言峥温声跟她道:“算了,别因为这个生气。”
指挥员也说:“这位女士也消消气,交给我们。”
言峥颔首:“麻烦了。”
“不麻烦,也多亏了你,要不然这个火势也没这么快扑灭。”指挥员上下打量着言峥,笑道:“消防栓和水带都是你接的?你也是消防员?”
言峥嗓音低沉:“不是。”
指挥员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这附近我们检查了一遍,电路都有些老化,建议你们今晚换个地方住。”
言峥:“好,多谢。”
指挥员继续劝导着老头,两人返回楼上。
“真是气死我了,怎么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不知恩图报就算了,怎么还过河拆桥。”叶问夏还是生气,气得对着空气打了两拳,“你刚刚干嘛拦着我,不让我跟他理论?”
言峥用手电照明,“闹一阵就过了,没必要生气。”
他嗓音淡淡,仿佛已经见惯。
叶问夏试探地问:“你是不是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
言峥薄唇轻扯,“算不上多,偶尔会有,几次之后就习惯了。”
叶问夏:“那你每次都这样任由他们闹,他们骂?”
言峥站在门口给她照明,“快去收东西。”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言峥垂眸看她,下巴的黑灰在脸上格格不入,他想抬手帮她弄掉,又忍住。
“下巴有灰。”
叶问夏登时被转移注意力,“哪儿?”
言峥指了指自己下巴位置,“这个位置。”
叶问夏借着手机屏幕看,但黑漆漆的一片哪里看得到,大概用纸巾擦拭两下,“还有没?”
“还有一点。”
叶问夏抬高下巴,弄了几下都没弄掉,干脆放弃:“你帮我弄吧。”
言峥轻笑,接过她手里纸巾,一点点轻轻摩挲她下颌。
手机光亮将黑暗烫出一个洞,光晕在两人周围圈出小小空间。一个仰头一个低头,距离被拉近,呼吸都好似交织一起,旋律都渐渐相同。
淡淡的木质香笼罩叶问夏,夹带火焰燃烧后的味道,危险却又觉安全。
危险来自火焰,安全来自面前的人。
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面对突发情况也临危不惧,最快时间决策出解决办法。
光亮落在他眼底,好似月光落进深潭。
言峥抬眼,两人目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