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如果被复立后不被二废,将来登基做新帝,他们便又走回上辈子的老路了。
可如果他们要争,怎么争?
皇阿玛预备储君的名单里从来都没有过他,上辈子打压他,固然有他势大的缘故,但如果换做是二哥或三哥四哥,皇阿玛未必会那么狠。
辛者库贱妇之子,够不上那尊位。
说到底,谁是储君,谁做新帝,都是皇阿玛说了算。
这让他如何去争,他也怕自己又把身边人害到上辈子那种地步。
“八哥,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我们不争了,争到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争不到,起码也不会后悔,不就是豁出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实在是怕了。
怕额娘因折辱而悲愤伤心至死,怕九弟和十弟因他被迁怒被圈禁,怕福晋被下旨休弃,怕保泰、雅尔江阿……为他所累。
他如今想起前世种种,都会觉得心如刀割,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经历一遍了。
这大概也是每个任务世界结束时快穿局都会抹去他记忆的原因吧。
九爷和十爷都没再说话,静静的等着,等到外面鸡鸣声响起,等到天色开始慢慢变亮。
十爷已经躺在房里的长榻上补觉了,九
,正翻看着八哥书案上的话本子?,如果是一年前,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八哥的书房里会有这种用来消遣的书。
八爷则是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不争,他怕走上老路,争,他也怕走上老路。
关键是他怎么争呢,效仿上辈子的四哥吗。
四哥上辈子能以不争为争,是因为用不着四哥倒太子,他们这些人把事情全做了。
不能效仿四哥,又不在皇阿玛心中预备储君的名单里,上辈子聚拢了那么多人,浩浩荡荡,但这些并不能改变皇阿玛的心意,反而会惹到皇阿玛。
样样都不行,难道要他篡权夺位做乱臣贼子不成,他心里倒是不反感,只是除了正蓝旗,他根本接触不到别处的兵权,如何能篡权夺位。
想着想着,八爷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可能是反派做久了,他这脑子里冒出的竟都是些反派手段。
皇阿玛瞧不上他的出身,瞧不上他额娘,他此时竟生出了把刀架在皇阿玛脖子上的想法,让皇阿玛抬头看他,好好看他。
他还真是个不孝子。
“还好今日不是早朝,不然得在朝堂上打瞌睡了。”八爷起身看着九弟眼下的青□□,边说边渡了几缕灵气过去。
“八哥想好了?”
“嗯。”八爷点了点头,算是想好了吧,“把十弟叫起来。”
如果是二哥登基为帝,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是四哥登基为帝,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应该就能躲过上辈子的命运,像五哥和七哥一样。
不过五哥和七哥虽然被四哥善待,但这两个哥哥的长子都先后得罪了四哥。
五哥家的弘昇被四哥怒斥下贱无耻,七哥家的长子弘曙则是被斥责为‘人甚愚昧,行止卑贱无耻’,这两个侄子都被革去了世子之位。
四哥对四嫂和十三可谓是有情有义,好的不能再好了,但对旁人,心眼实在不算大,五哥和七哥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夺嫡之争,两个侄子也实在没犯什么大错。
可能是康熙年间夺嫡之争过于激烈的缘故,到了雍正年间依旧是风声鹤唳。
他们这些大的进去了,各个府上的继承人也大都遭过一遍罪,包括十三的长子弘昌,也被十三奏请圈禁在家。
康雍两朝唯一没被打压的各府继承人也就只有二哥的长子弘皙了,弘皙跌跟头还在后头。
兄弟三个并排坐在床榻上,刚起来的十爷还往腿上搭了个被角。
“孩子的事先不急,皇阿玛铁了心要复立二哥,我如果这时候冒头只会被打压下去。”
八爷的想法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切都偷偷的来,不再像从前那样大张旗鼓,非可靠能用忠心之人不收。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拉太子下马?”九爷忙问道,这事儿也指望不上旁人,只能他们自己来。
八爷笑了笑,双手在双膝上揉来揉去。
“等皇阿玛复立太子之后,我们给太子爷造造声势,把我们大
就如同上辈子一废太子后的他一样,他是真的想知道,换成是二哥,皇阿玛还会不会断绝父子之情,会不会把人踩进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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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爷先点了点头,八哥够狠。
九爷不是不明白八哥的用意,只是他担心,“皇阿玛连梁九功和索额图之事都容得下,万一也能容得下老二人心所向呢,那我们不是弄巧成拙了吗,平白给老二增添助力。”
十爷搂过九哥的脖子,道:“九哥这你就不懂了吧,皇阿玛如果真能这么容得下老二,那老二还有什么好慌的,老老实实等着登基不就行了。”
甭管是索额图,还是梁九功,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人,如果皇阿玛和老二父子俩真如这几日表现的那般亲密无间,那还有这些人什么事儿。
十爷此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干劲儿,就像一把重新被开刃过的剑一样。
八哥总算是下定决心了,而且比起从前的‘浩浩荡荡’,他倒觉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更适合他们。
九爷更是已经摩拳擦掌了,那先从谁开始呢。
“岳父那里我去,绝对忠诚可靠能用。”
先把岳父扒拉过来,他岳父是正红旗都统,早先就是跟着他们的,这一年来也没去投奔旁人。
八爷想了想:“保泰、雅尔江阿、纳尔苏、鄂伦岱、马尔浑……这些人那里我去说。”
从前便是一个阵营的,甚至有几个还是他从二哥那里挖墙角挖来的,如果是对付别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把所有人都拉过来,但眼下二哥就要被复立为太子了,他和老九、老十尚且惶恐不安,更何况其他人呢。
到了十爷这儿,想想便宜舅舅阿灵阿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八爷党要变精干,头一个就得把阿灵阿剔出去。
母族剩下的几个舅舅,大都顶不上什么用场,都被阿灵阿压得死死的,拉过来凑数还行,如果要重用,可能就不行了。
他岳家那边也不用指望,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让蒙古参与皇子夺嫡之争并非明智之举。
“何焯、常明……那里我去说。”十爷道。
这几个人都是八哥的铁杆,但八哥出面次数频繁,恐怕会让皇阿玛察觉,还是由他来吧。
“十四弟那里呢?要不要去知会一声?”九爷问道,“我瞧着他自北巡回来之后,也没有要争的心思了。”
八爷摇了摇头:“十四就算了,咱们和他已经有几个月不太往一块聚了,如果又突然聚在一起,恐怕会引人怀疑。”
哥仨商量来商量去,都没说要告诉自家福晋,本来就是隐蔽行事,没必要大张旗鼓,更重要的是各有各的特殊。
八福晋在生子一事上本就有心结,九福晋和十福晋如今又怀着身孕,不宜过多思虑。
为了隐蔽行事,九爷特意改了改自家酒楼,把那里作为隐蔽的见面商谈之地。
比起脸皮薄又胆小怕事的老三,老四和十三都有贤王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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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和老七还是老样子,一个懒散,一个不喜出门,朝廷封印之后,基本没怎么出过府门。
老八这一年来看着都没什么心气,现在也一样,除了忙活暖房里的那点菜,就是给老九新开业的酒楼捧场。
昨日下午还带着弘昱和府里的小格格跑街上去看杂耍、画糖人、买玩具和吃食,牵一个抱一个,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哪个阿玛携儿带女出来玩。
可牵的是侄子,抱的是养女,没有一个是老八嫡亲的孩子。
一个月前他还传了长驻在老八府上的两位御医,老八的身体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再补的药用了,到了老八身上也像是泥入大海一般,脉象始终没有改善。
御医也没什么好法子,倒是老八媳妇儿的身体这一年来养得甚好,从前的宫寒之症已全无踪影,把脉都把不出这旧疾了,就像是从未得过宫寒之症一般。
老九媳妇肚子里怀的大约是个小格格,这也不奇怪,在老九的庶长子出生之前,老九可是一口气得了五个庶女。
从前他只听说过女子有宜男之相,没想到男子里也有宜女之相。
老九想过继给嫡子给老八,恐怕还要再等个两三年。
不过,他估摸着这事儿老九早先自己也有心理准备,所以半点不受胎儿性别影响,四处给酒楼生意拉人,推广二百六十八两一桌的全牛宴,搞得许多朝臣是怨声载道。
他知道自从直郡王府的二格格嫁到敖汉之后,也和科尔沁的大格格一样买草场养羊放牛,从草原到京城运送牛羊的商路又多了一条。
路上成本高,偏又是个长期生意,老九把全牛宴的价格定的这样贵,又四处拉人,无非就是想尽快回本。
只是这吃相未免有些难看,堂堂皇阿哥做生意与民争利也就算了,还拉着朝臣去吃。
看来老九在工部还是太闲了,他发给老九每年一万两的郡王俸禄,可不是让老九借着身份去做生意的。
老十和老八一样,几乎每隔两天就要给老九捧一次场,还是真金白银去捧场,从不记账,也不单纯凑人头不花钱,每两天吃一顿二百六十八两的全牛宴,可真真是兄弟情深、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