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刚刚他安排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外头对昨晚大殿内发生的事情不清楚,所以什么样的传言都有。
有说直郡王和太子打架的,也有说太子中邪在御前失仪的,有说他告密直郡王魇镇太子的,但也有人把他做的事情安在了老八身上,说是老八把直郡王魇镇太子这事儿给揭开的,就像当初揭开太子与梁九功之事一样。
,又传人过来询问那几l个逆子的状况。
太子昨晚被关进去后早早的就睡了?废呢,皇阿玛就已经开始为太子找理由了,这还废不废了,大哥可都被进去了,莫须有的罪名都给安上去了。
“太子脸上的伤比昨日更明显了,不过,气色却是变好了。”
人也比之前从容淡定了,好像又变成了之前那个稳稳当当的太子爷。
康熙心道,气色能不好吗,从前入睡艰难的人昨晚睡了好长一觉。
“朕听说你今日特意给直郡王煮了粥,太子一样是你的兄长,脸上和身上还有伤,为何厚此薄彼?”
八贝勒一脸为难的抬起头,难不成他还要给太子煮粥?
皇阿玛为难他不要紧,这怎么也把皇阿玛的好大儿给为难了,他煮的粥,太子喝下去不怕消化不良吗。
“回皇阿玛,儿臣厨艺不精,煮出来的粥也是马马虎虎,不好意思向太子献丑。”
“朕怎么听说你粥煮的不错,惠妃和良嫔都夸过。”
话说到这个份上,八贝勒脑子里断掉的那根弦总算是接上了。
皇阿玛哪里是在说给太子煮粥的事儿,分明是在提醒他给富有四海的皇阿玛也来碗鱼粥。
他都不图皇阿玛的皇位了,皇阿玛何必再惦记他一碗粥。
八贝勒假装没听懂,推脱道:“惠额娘和额娘哄儿子哄惯了,莫说一碗普普通通的粥,儿臣小时候歪七扭八的字,两位额娘都夸好看呢,可这些粗鄙不堪的东西哪能献给太子。”
康熙皱眉,定定的看了老八一眼,他怀疑这个逆子是在影射他,老八的字,他批评过不止一次,如今也还是要批评:“你那一手字到现在也没写好,回去抄十遍《孝经》。”
“是。”
“回京之前就得呈上来。”康熙补充道。
八贝勒依旧老实,半点不讨价还价。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退什么退,朕还有事要用你,怎么急着回去抄书?”康熙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老爷子这脾气,啧啧啧,在太子身上攒的火,别往他身上撒啊。
八贝勒眼观鼻鼻关心,乖巧又老实的道:“儿臣着急回去给太子侍疾。”
“太子少见你一面,还能气顺些。”康熙没好气的道,伸手指了指桌案上靠左边的一摞折子,“把这些念给朕听。”
念就念呗。
念折子,磨墨,代写,最后还伺候皇阿玛用晚膳,膳食里刚好有一道鱼粥。
按照宫里的做法,鱼粥里没有鱼肉,只是煮粥时用的鱼汤,所以能吃到鱼的鲜美,颜色也更诱人。
“比起你做的鱼粥如何?”康熙淡淡的开口问道。
“自然是御厨的手艺更好,儿臣远不及。”八贝勒满心无奈的回答道。
皇阿玛提点了一次又一次,如今都已经把鱼粥放在他眼前,话都快挑明了,这傻他还怎么装下去。
“若皇阿玛不嫌,儿臣明日将自己煮的粥送来,您也尝尝儿臣的手艺。”
康熙慢条斯理的放下粥,补
充道:“那就明日早膳”八福晋有些急切的道,“你当时怎么不解释几l句?”
如果解释了,现在外面就不会往爷身上泼脏水,让爷又多了忘恩负义和落井下石的坏名声。
明明是三贝勒告的状,结果现在外头说爷的人反倒比说三贝勒的人还多。
“我解释了也没用,我们都知道的事情,皇阿玛会不知道吗。”
三哥不过是把准了皇阿玛的脉。
“但如果你解释了,外面就不会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了,明明是三贝勒告的状,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说的吗?”
说到三哥,八贝勒想起来了,三哥今日来寻他,可是许了九处铺子。
“外面怕是什么传言都有,额娘听到的版本还是太子和大哥打架,我和三哥拉架。殿内发生了什么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外面大都是些猜测,就算我在殿上为大哥说了话,又有谁知道,难道咱们还能挨个去解释吗。”
“可是——”她就是见不得外头把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贝勒爷身上泼,而且她怀疑,“明明是三爷做的事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传言说是爷做的,会不会是三爷为了洗清自己的名声,故意祸水东引?”
就算是外人瞎猜测,那三贝勒的嫌疑不比自家爷更大吗,贝勒爷和直郡王是什么样的关系,那不比三贝勒和直郡王亲近吗。
而且自家爷显然已经无望大位了,三贝勒不同,没了直郡王和太子,三贝勒在诸皇子之中就占了长。
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应该是怀疑三贝勒的声音比怀疑自家爷的声音更多才对,而不是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