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和折家乌云缠绕,外头却还是艳阳天。
素膳一个人去做成了大生意,周掌柜大为满意,当即就要大摆宴席。蝉月羡慕的跟素膳道:“主家真是疼爱你,竟然激动得哭了。”
素膳当面嘿嘿笑,却转身就要拉着姑娘去屋子里面逼问详情。她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折绾可不敢跟她说真话。她半真半假的道:“母亲快死了。”
素膳先松一口气,好奇问:“哪个母亲啊?”
折绾:“嫡母。”
素膳再松一口气,“我去冀州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最后嘀咕道:“又不是姨娘,姑娘哭什么。”
哎,她家姑娘就是心太良善了,夫人之前可没少欺负她们,还挑唆姨娘来闹事呢。
但那也是一条人命呢。
她说不出不好的话,只能抱着姑娘道:“没事没事哦,摸摸头。”
小时候她哭的时候姑娘就这般哄她,会摸摸她的头,轻柔的安慰:“没事没事的,我们会好的。”
没成想现在轮到她安慰姑娘了。她真是长大了。素膳得意的挺直了腰背,问:“夫人是得了急病?”
折绾闷闷的嗯了一声。
素膳叹息,“也许还能治好呢。”
又道:“所以说人啊,还是身子好才行,其他都是虚的。”
她出门跟周掌柜道:“咱们今晚吃药膳吧!”
周掌柜:“……没听说过庆贺是吃药膳的,多不吉利。”
素膳:“药膳好吃得紧,对身子好。”
折绾跟出来,温声道:“吃一顿也行,咱们吃个药膳锅子。”
周掌柜笑起来,“哪里有这般吃的锅子。”
但也没拒绝,叫了素蕤来,“咱们今日跟着主家吃点新鲜的。”
折绾看向他:“要的东西多,你要不要记一下?”
素蕤:“您尽管说,我一定能记下来。”
他平时出门送茶叶卖茶叶,记的东西可太多了,便练就了一手好本事。只要听过的,便不会忘记。
折绾:“那你听好——我要莲子肉,扁豆,薏苡仁,山药,白术,茯苓以及芡实各五钱,再用人参一钱和在一起研末。”
“最后起了锅子,往里面加上少许白糖,倒入粉末,适当的加些盐进去。等水烧到冒泡,便加入鸡汤进去一块煮。”
素蕤记了一遍走了,“没问题的。”
折绾便跟周掌柜道:“我屋子里的墨月跟他有些相同,她的耳朵灵敏,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听见。”
周掌柜:“这是好本事,下回你带来,我与你调教调教。”
折绾就道:“她不喜欢这些,却是有本事的,我的那一亩三分地,她管得很好。”
周掌柜:“这就不能强求了,人各有喜好。”
折绾:“那文月呢?”
周掌柜摇了摇头,“这姑娘性子没定,还是慢慢来吧。”哥儿呢?”
折家大郎握着刀哭道:“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你也该想想我!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莫氏怔怔道:“是啊,她毕竟是你的母亲,可她像母亲吗?你自己也是知晓的,你常年在家里被她打压,她说你这里不如大妹妹,那里不如大妹妹,就是你走路摔了,她也说你摔得不如七妹妹好看——你便养成了自卑的性子,什么话都不敢说,什么事情也不敢做,直至今日,你就是做官,对上官也唯唯诺诺,惹得你的上官看不起你,连带着我上门做客,也被你的同僚夫人们瞧不起……你说,我能指望你吗?我只能自己来。”
她从袖子里面掏出那封信来,“这是七妹妹给母亲的,是之前大妹妹给母亲的信。”
折家大郎接过信,刀就掉在地上。
莫氏看了一眼地上的刀,抬头道:“母亲不仅算计了刕鹤春,还算计了七妹妹,是她把七妹妹嫁过去的,但又恨七妹妹抢了大妹妹的位置,决心要她也尝尝大妹妹当年吃药的苦——你以为七妹妹不恨吗?”
“她用大妹妹的信刺母亲呢。”
她讥讽一笑,“可我想,七妹妹在母亲面前是没提你的。连她都知晓,母亲不在意你。”
折家大郎的脸色慢慢的难看起来。
莫氏放柔了声音,“咱们这家子人,父亲是走不上去了,你被母亲常年打压,也很难改了。可朗哥儿是个好孩子,他凭什么被母亲拖累呢?还不如你们清清白白,我来做这个举刀的人。”
她惨然一笑,“留我到朗哥儿成婚吧——我父母兄长都死了,我没了亲人,好歹留我看着朗哥儿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