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亏了皇帝支持党争,那些头头们不管,谁有敢得罪那些头头的跟班。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不说要多清明的朝堂,像现在这样,深不见底,又脏的可怕的朝堂,还真是少见。
众观历朝历代,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距离灭国就差不多了,除非出现中兴之主,只是比普通人聪明一点儿,或者比历代皇帝正常一点儿的继承人,根本挽救不了这个国家。
南秦很多有志向的人,对朝廷都失望了,开始不愿为官。
而皇帝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当一个国家的有才之士不愿为官,对这个国家不再抱有希望,那说明这个国家,基本没有希望了,准确的说,这个皇帝没有值得期待的地方了。
许拓的话就是很好的证明,堂堂大理寺查案,居然需要御史台的弹劾,说明皇帝为了巩固皇权,收回权力,甚至开始让两个本没什么相干的部门,开始互相牵制。
“子玉,本王迟早是要就藩的。”
真诚的人面对真诚的人时,会比较容易敞开心扉。
云丞淮也不再故作高深,开始直接了起来,“本王就藩,御史台就会换一个人来管理,子玉觉得,什么样的御史大夫,会不惧皇女的威严?”
她是除了太女最尊贵的皇女,那些皇女再厌恶她,也只能赶走她,做不了更多的事情,刚好她不想留在上都城,所以无所畏惧。
许拓正直,但不傻,“殿下其实并没有外界想的那么不想就藩对吗?”
所有人都觉得,没有亲王想去就藩,一是当今皇帝的皇女太多,南秦就那么大,分封起来自然会抠抠搜搜的。
但她不一样,她直接获封了一州之地,还是南秦最富裕的地方之一。
当然了,自从前身表露出夺嫡的心之后,没有人会相信她想去就藩。
许拓也是这么认为的,之前跟姑母聊过,姑母同样觉得,楚湘王不想就藩。
今日见了云丞淮,她才发觉大家好像都被楚湘王骗到了,楚湘王未必不想就藩,早早的去当一个实权藩王,总比在上都城争来斗去的好吧。
皇帝目前看起来身体还算康健,太女殿下身体不好,可十年前都传出什么不好了,到现在不还是在东宫好好活着嘛。
难道云丞淮改变注意想去就藩,是知道什么内情?
身处上都城这个权力中心,跟所有人一起玩这场权力游戏就是这样,一
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让人分析出不同的意思出来。
云丞淮只是笑道:“子玉今日过来,只是想让本王弹劾那些人吗?”
许拓的表情一顿,她不会说谎,本来想着就这样说,只要楚湘王殿下答应就好了,没想到对方会问她这么一句。
她只好道:“最近家里来往的人比较多,臣不太想回去。”
明明许拓只是简短说了两句,云丞淮忽然眼睛一亮,“该不会是家里让你相亲吧?”
许拓:“......?”楚湘王怎么知道?这个事情居然这么多人知道了吗?
云丞淮忍不住笑道:“也是,子玉比本王大的多,而本王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子玉连媳妇都没有。”
没错,以后是要是许拓喜欢上沈流年,那就是她的情敌。
该不会这么长时间不成亲,单身到现在,是为了等沈流年吧?
只是想想,云丞淮就笑不出来。
“殿下玩笑了,臣......臣只是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云丞淮摇头道:“子玉此言不对,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人家姑娘喜欢你,你又喜欢人家姑娘就好了啊。”
她本来想劝许拓成亲的,但她还是没有那么没道德,劝人家盲婚哑嫁。
哪知许拓听了,眼睛一亮道:“对,正如殿下所说,臣想娶一个喜欢臣的姑娘,而臣也喜欢她,日后携手一生。”
总不能跟母亲和娘亲那样,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各司其职,像是同僚,这或许是她唯一不想听家里话的地方。
说起这件事,许拓的脸变的通红,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这么直白。
只是许拓没有听过这种言论,才会有眼睛一亮的感觉,毕竟这个时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云丞淮还没说话,这时,沈流年带人走了进来。
看到许拓,沈流年没有惊讶,只是她有事情找云丞淮。
“夫人,你怎么来了?”她忙起身扶住沈流年。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沈流年的身子越来越稳了。
这个时候,就算去就藩,路上只要注意,不遇到什么天灾,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两人现在就是在等,等皇帝熬不住,同意她们去就藩,想来不会太久了,老四跟老七的人,天天明里暗里的在皇帝面前给她上眼药。
沈流年看了许拓一眼,随即冷声道:“北齐发兵了。”
“发兵?什么时候?”
云丞淮挑眉,这件事并没有多让人惊讶,北齐从年前就开始调兵,现在开春了,只要粮草一到,定要发兵。
暗网调查到,冬天大雪封路,北齐运粮被迫中断,开春了才继续运粮。
“一刻钟前,八百里加急入的城。”
八百里加急,按照时间来算,已经过去了两到三天,听起来时间不长,可在南秦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很难想象边境的战况有多惨烈。
许拓急忙道:“可这个时
候,三路大军还没有出发呢。”
什么三路大军,一人领军两万罢了,可对比小姨母要抵挡更多的人,也只有两万人,就可以看出来皇帝打的什么心思。
国战在即,狗皇帝还这样畏畏缩缩,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怀疑小姨母,就不要用小姨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