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城发生了雪灾,十室九空,光卫城华县就死了一万多人。
那还是李三十离开的时候,如今半个多月过去,卫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血书呈上,皇帝大怒。
发生雪灾,当地官员没有报上,反倒是百姓带着血书来了,简直是混账。
云丞淮听说,皇帝在朝会上了骂了很久,后来她去了,皇帝还在骂。
可她就是一个路过,偶遇了不公,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不知道雪灾的事情。
哦,她都是装的,在朝堂上也装的懵懂无知,主打一个,一问一个不知道,再问就是不吱声。
她这个表现,皇帝不仅什么都不能说,还要奖赏她。
但是她大义凛然的推辞了,表示给她的奖赏都用于赈灾吧,相比百姓的生命,奖赏不奖赏的,都不重要。
接下来就是商议赈灾跟定罪了,卫城官员到受灾三县的官员,一个都逃不掉。
赈灾跟查案都需要一个主事之人,可众人都知道,那卫城太守是鲁国公的女婿,有几个敢得罪的。
查的不好陛下怪罪,查的好了得罪了鲁国公府,怎么看都是一桩苦差事。
商议了半天,也没有商议出来个结果。
并非是朝廷无人可用,这就是所谓帝王平衡之道,搞出的党争,让朝堂上人人保身,不愿主动承担责任。
朝堂上武将一系大部分都是老镇国公带出来的,明里暗里依靠的是东宫,文官一系,除去中立自保的,东宫从不拉拢,多是老七跟老四的人。
这样一来,赈灾都找不到靠谱的人。
云丞淮在家跟沈流年说起这个事情,对方只是冷笑一声。
“所谓的纯臣早就被皇帝杀死了。”
“赈灾这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就算人还没有选出来,银子物资也得先准备好,等着随时出发啊,到如今进展是0。”
堂堂一个国家,速度居然这么慢。
再加上路上的时间,准备物资的时间,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沈流年吃着切好的水果,慵懒的靠在罗汉床上,经过几次治疗后,她的身体本就康健,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云丞淮指着自己,想了想道:“我建议夫人多囤些物质,等到朝廷采购的时候,狠狠的赚一笔银子,这样的朝廷,钱不赚白不赚。”
“呵。”
沈流年不由得笑了
(),“你还是南秦的王上吗?”
“是啊,那你还是我的夫人呢。”云丞淮理所当然道。
沈流年赚到钱,还会用于百姓身上,朝廷的钱大部分都进到贪官的口袋里面了。
而且就朝廷这个赈灾速度,让沈流年来,恐怕东西都到卫城了吧。
南灵在一旁笑道:“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
“没错。”云丞淮给了南灵一个赞扬的眼神。
沈流年无奈的摇摇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就云丞淮的嘴皮子,身边的人学了不少。
“云丞淮。”
“嗯?”
“想不想去赈灾?”沈流年问道。
云丞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说我?”
“不然?”
“我去赈灾?”她还真没有想过。
她一个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学生,就学习成绩不错,背的东西多了点儿,赈灾这种事情,能是她能做的来的吗?
她忙摆手道:“夫人觉得,我会?”
“谁都不是天生就会的。”沈流年接过南灵递过来的银耳粥喝了一口,然后蹙眉道:“太甜。”
沈流年不喜太甜的食物,王府上下是知道的,怎么还做这么甜的粥。
南灵无奈道:“粥是殿下熬的,放了太多的糖了。”
云丞淮心虚道:“我就是想让夫人试试我的手艺,一不小心就放多了糖。”
沈流年:“......”怪不得这人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只是,乾元下厨是要遭人笑话的,这人怎么还主动下厨。
她以为云香香不是云丞淮,可也不至于这么格格不入吧。
她垂眸收敛了眼中的异样安慰道:“一回生二回熟。”
“没错,下次一定会好吃的。”云丞淮坚信自己的手艺。
她没注意到沈流年看她的眼神,有疑惑,还有震惊,似不理解,一个乾元为什么对下厨那么热爱,觉得做出好吃的粥,比身份更重要。
就算云丞淮是云香香,不是真正的楚湘王,也不至于这么热爱厨艺吧。
要是真的热爱,倒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粥出来,更像是想一出是一出,如此的不羁,可不像当世乾元。
沈流年疑惑了一点儿,又道:“既如此,你可以去赈灾了。”
“啊?”云丞淮摇摇头,“先不说,我不知道如何赈灾,就说怎么能得到这个差事呢?”
赈灾这个差事,可不是她说拿到就能拿到的。
“自己想。”沈流年瞪了她一眼,没有要相助的意思。
云丞淮委屈的撇撇嘴,“其实,老四跟老七相争,她们都会想让自己的人去赈灾,前者是想要折断老七的臂膀,后者是想保住自己的臂膀。”
“皇帝肯定是知道的,但她还不想让老四跟老七的实力相差太多,所以迟迟不能决定谁去赈灾。”
“中立的那些人,不想沾染此事,皇帝恐怕也不
想让这些人去赈灾,万一把她们推向某一个人,那便是此消彼长。”
“既然不能助长其中一人的实力,皇帝的目光就会放在自己剩下的那些皇女身上。”
已经有一个太女惹的皇帝处处忌惮了,可不能出现第二个权势皇女。
她推理到这里,脉络已经清晰,“除去跟老四老七亲近的那些皇女,又成年能去赈灾的皇女,老二,老八,还有我。”
“老二娘亲是西凉公主,西凉跟南秦决裂已久,防备都来不及,做一个闲散王上就好,皇帝不可能让她手握大权。”
“而我跟老八,皇帝肯定选择老八,我是太女的妹妹,最尊贵的皇女,一旦启动,后面再想打压就难了,老八就不一样了,阿娘早已获罪,外祖家里早就没落,妻族清流,容易捧起来,就容易再摔落。”
说到这里,云丞淮猛地起身,这样老八说不定能坐收渔翁之利,可日后的南秦皇帝是一个小孩,怎么会是老八呢?
沈流年听着她的分析赞赏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见识。”
“当然,我又不是傻子。”她就是浮躁了些,耐下心分析后,立刻知道了,这是她的长项。
不过,她马上明白过来,“按理说,陛下防备我,在我跟老八之间,肯定是选择老八的。”
想比大臣来说,皇女的立场更坚定,不会轻易被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