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弦应了一声,连忙往出跑,今日无事,沈昭也没走,也回了屋。
只有罗南看着那一盆衣物,方才在青楼查探的消息传回来,殿下已知此女身份不明,举止又怪异,明明已起疑心,却连问都没问。
也不应该让外人来小院子,万一走漏风声,情况很糟糕。但这个女子,殿下先是带着她出去,随后又让外人来。
真是色令君昏,不可多留。
疾医很快便来了,看过李思筠之后,说她是梦魇中受惊,体热又没散出去汗,硬生生被捂得发起热来。
不过,不要紧,用几副汤药便好。
内室中的沈昭也听到了疾医的话,面色些许尴尬。他只觉,女子如此麻烦,而她更甚,娇气极了,凉不得,热不得的。
疾医又言李思筠需要静养,所以她什么都做不了,只在床上躺着。
邻里邻居住着,李思筠生病这件事,住在旁边的赵孺也得知了,她不忍李思筠病重还要被家中郎主虐待,所以赵孺亲自端了饭菜过来看望。
沈昭和罗南这才知道,为何李思筠和子弦一到用膳时,便说不饿,原是早已聪明地同邻居打好关系,用上了小灶。
赵孺走后,沈昭也打算出去,路过屏风斜角处,他往里望了一眼,李思筠正低头,拿着勺子小口喝着赵孺送来的鱼汤。
她脸色如霜有倦意,却因起热,又食热汤透着层红,眼皮微肿,他知她昨晚梦中哭了许久,握住他的手许久才止住哭意。
此刻,她一人独坐着,垂着头喝汤,小小一团,失了盛气凌人的娇纵,面容笼着轻愁,周身透着脆弱和孤独。
沈昭脚步停下,站在那里,透过屏风缝隙,看了她许久。
李思筠养了几日的病,每日赵孺都送饭过来,也没人和她对着干,她深觉如此甚好。
待到沈昭要去县衙府上时,其实李思筠早就好全了,但她一直蔫蔫的,从屏风后拖着步子走出来,看着沈昭,有气无力道:“郎君,伊伊实在病重,要不然,郎君独自前去?”
沈昭仔细打量了她的面色,白里通红,唇都由前几日的干白变得粉润,养得很不错,他说:“子弦,再去请疾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