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礼你没事,你是不是听见了我跟思义的说话声,你是不是也想跟我和好,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你的。”
那一瞬间,温杳只想冲到他耳边说这些话。
衣摆被拽了拽,温杳低头,看祁思义拽着她的衣角,他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说:“嫂嫂,你要说话算话。”
温杳忍不住蹲下身,抱住祁思义,她哭着说好。
她没有告诉祁思义,如果祁肆礼没有在五点之前醒过来,只要他能醒过来,无论哪一天哪一年,她都会跟他和好。
她想念他的拥抱,她想他。
隔天一早,祁肆礼被转入普通病房,允许家属进去,但规定了人数和时间,一次只允许两个人,上午下午只能看望一次,时间控制在二十分钟左右。
祁奶奶跟祁煜先进去,二十分钟后,祁奶奶眼眶生红出来了。
温杳忍不住去问祁奶奶,一开口也是哭腔,“奶奶,祁肆礼他怎么样?”
祁奶奶擦擦眼泪,“肆礼说下午想见你,杳杳,你下午过去看看他吧。”
温杳说好。
祁煜看了眼嵇雪,问:“可以出去走一走吗?”
嵇雪点头,“好。”
医院外是个大晴天,祁煜跟嵇雪并排走在草坪上,祁煜面色一如既往地沉稳,他道:“有个不情之请,虽然很为难你,但——”
嵇雪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出面澄清不是祁松年软禁了我,是我自愿避世三年。”
祁煜看向嵇雪,眸中不可避免浮起一点诧异。
嵇雪笑的很坦然,好似过去那些事情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她说:“抛开不让我私自出门外,你父亲没有在其他地方为难过我,就连床事也是每周一次,从不多来,他没有虐待过我,可以说,他对我还不错,我没必要对他赶尽杀绝。”
祁煜说:“多谢。”
嵇雪还有话要说,“我原谅你父亲的原因不只是这个,也是为了杳杳,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弟弟的喜欢,你弟弟为人很好,不像你们祁家人□□霸道,我不想让他们因为上一辈的恩怨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祁煜没有说话。
嵇雪接着道:“虽然杳杳不会在意你们祁家其他人对她的看法,可我在意,也请你们明白,杳杳之所以闹这么大,是你父亲做错事在先,不要对她抱有偏见,她只是一个想念妈妈的小女孩而已,她做的事完全正确,你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
祁煜沉默片刻,点头,“您放心,我会转达祁家每一个人,错不在温小姐,也不会对温小姐抱有偏见。”
两人说完话回去,温杳立即围上来,看着嵇雪,又
看向祁煜,嵇雪拍拍她的手,“没事,他找我说了一会祁松年的事。”她不敢用力,只轻轻用手捧着他的侧脸,看他双臂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她心疼到眼泪掉下来,断断续续地说:“妈妈说……不要让我给你说……说对不起,你不会……想听……可我还是想说,祁肆礼……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爸会心死到自杀,我只是想见我妈……对不起……我不该迁怒到你……”
祁肆礼忍着痛竭力抬起右手,用没有被包裹住的手指给温杳擦眼泪,他说:“杳杳,没有人怪你,父亲也不会怪你,他自杀只是在怪自己留不住你母亲。”
温杳哭的尽兴,没意识到祁肆礼抬起手臂有多艰难,还要给她擦眼泪,直到祁思义说:“嫂嫂,不要哭了,二哥这样会很痛。”
她这才注意到祁肆礼越发惨白的脸,温杳被吓到不哭了,她双手抱住祁肆礼的手臂,轻轻放到床上,抿唇,“你不许再这样折腾自己了,我自己会擦眼泪。”
“不希望你总是掉眼泪,杳杳,我希望你总是开心的,无忧无虑的。”祁肆礼看着她说。
温杳很没出息,眼泪又要掉下来,她竭力忍住,吸了吸鼻子说,“你快点好起来,我想你陪我一起出门玩,跟你出门玩才会无忧无虑,祁肆礼。”
她又说:“跟你分开的这几天,没人哄我睡觉,祁肆礼,我每天每天夜里都睡不好。”
祁肆礼黑眸定定地看着她,眸中情绪涌动,他嗓音哑了点,“对不起,杳杳,我尽力好快一点,争取早一点可以哄你睡觉好吗。”
温杳起身,俯下身把脸轻轻贴在祁肆礼胸膛上,她噙着眼泪,小声说:“那天在唐雎茶馆,我说谎了,其实我想你像影片里那么对我,祁肆礼,你快点好起来,我要你带我实践。”
祁肆礼低头,用下巴轻轻蹭她的柔软长发,说:“好。”
二十分钟看望的时间,被温杳全部占用完,祁思义没有抱怨,只是起身往外走的时候,低头说了一句,“二哥,我不是爸爸的儿子,你还会像以往那么教我道理和学习吗?”
祁肆礼看着一夜之间像是被抽光了所有自信和傲骨的祁思义,他说:“思义,在你一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祁思义眼眶也跟着红了,原来二哥早就知道,但他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把自己当成亲弟弟看待。
所以无关乎血脉,只是因为他二哥品行本就高洁,才不会对他另眼看待。
祁肆礼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公事已经挪到病房里来做,温杳没课的时候都会来学校陪他,是祁肆礼的助理李觅车接车送。
至于祁松年软禁嵇雪的风波在嵇雪本人出面说只是因为婚姻受挫自行避世三年才渐渐平息下去。
祁松年宣布从集团退休,集团董事长空闲,要在祁煜和祁肆礼两位继承人中选一位,但董事会一直没进行投票,便一直搁置,又因祁煜在集团任职,祁肆礼是负责分公司的业务,所以集团董事长位置是暂由祁煜代替。
随着祁松年退休卸任的消息越传越烈的同时,温重华的感情风波也被搬上微博热搜,嵇雪那一句婚姻受挫,
自然而然把网友的目光引到温重华的新人妻子和继女身上。
赵温灵微博被扒出来,被成群结队的网友质问其母亲是否是破坏人婚姻的小三,赵温灵不堪其扰,注销了微博账号,仍旧被学校的人爆出q|q号和手机号,赵温灵那段时间非常难熬,难熬到不停在家里发脾气,柯馨劝阻无果,扰到温重华,温重华公司股价也跌,心情正不爽快,便怒气重重让阿姨连夜把赵温灵的全部行李家当丢去了大街上。
祁肆礼出院那天,身上绷带已经全部剪掉了,温杳在一边围观,上面烧伤的伤口全都结痂掉光了,外面长出很白的一层肉。
温杳看着他手臂上新长出的块块白肉,又心疼地咬唇,祁肆礼任由医生给他拆绷带,看着温杳站一边委屈的脸,他用空闲的手捏了捏温杳的脸,“没事,晒一晒肤色就均匀,不难看了。”
“我没说你难看。”温杳抿唇,“我在心疼你你没看出来吗?”
祁肆礼黑眸看着她,说:“与其心疼我皮肉伤,不如心疼我多久没亲到你,杳杳。”
“……”温杳看着两个拆绷带的医生和女护士,她脸红道:“你身体一好点,就想这种事!”
祁肆礼见话题被转移,他伸出大手再次捏了捏温杳的腮,“一会等护士走了亲一会,行么。”
那两个女护士都在憋笑了,温杳脸热得很,干脆推开他的手,跑开了,她扶着病房门,“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慢慢拆吧,我下午还有一件课要上,快迟到了,我去上课了。”
祁肆礼说:“让李觅送你,不要着急。”
温杳的声从走廊里传来,“好——”
她回学校上了,今天是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城市绿地规划系统,温杳跑回宿舍拿课本时,被室友提醒下午五点会下雨,让她记得带伞。
温杳“嗯”了声,结果接一个嵇雪的电话,聊了三分钟,室友先走了,温杳着急上课,怕迟到,也匆忙抱着书小跑着去了上课的阶梯教室,把带伞的事忘在了脑子后面。
下午五点三十,外面开始落雨,先是淅淅沥沥细密且急的小雨,过了半个小时,雨势滂沱起来,砸在阶梯阶梯教室的侧窗户上,噼里啪啦扰得人快要听不见教授的讲课声。
温杳看了眼一样窗户外,正想着一会下课要不要跟去跟室友共撑一把伞时,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一声,她拿起来看了眼,是祁肆礼发来的消息。
祁肆礼:【下雨了,带伞了吗?】
温杳眼神微微一亮,她给祁肆礼回:【没有,你来接我。】
祁肆礼:【已经在你教学楼下了,杳杳。】
手机屏幕显示时间是下午六点整,还有十分钟下课,温杳的心在这一刻飘向大雨滂沱的教学楼下。
她问:【开的什么车?】
祁肆礼:【接你的专车。】
温杳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祁肆礼这话不是土味情话,是祁肆礼真的为了专门接送她买了一辆比较低调的雷克萨斯。
因为祁
肆礼住院那段时间,他助理总是开他的迈巴赫来接她,导致校园论坛上有一阵子都是八卦她男朋友是总裁还是公子哥的事,甚至还有学姐会来教室门口看她是什么模样,温杳不堪其扰,便让祁肆礼不要再来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