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某种程度上,这俩人达成了奇妙的默契。
他们在这儿暗中较劲儿了老半天,等过了半个多小时才被偶然路过的李特助惊讶地通知:
“您二位等在这里做什么?望岫女士早在十五分钟前就从化妆间的另一个出口直接去了后台。”
“……”
闻言,两人连忙朝舞台赶去。
宴会厅。
装潢金碧辉煌,宾客们推杯换盏,皆是笑容满面。
今日宴会的主角却满脸不快。
陆之昂一杯闷酒接着一杯,仍旧感觉心里压着股气,心理的郁闷作用到了身体,他愈发感到喘不过来气,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又端起一杯酒来,正要灌酒,手腕忽而被握住。
“少喝点。”
钟嘉树制止了他的动作,无奈劝说道:“待会你还要去和那些人应酬的,至少保持理智的状态吧。”
闻言,陆之昂皱皱眉,低声道:“知道了。”
这样说着,他还是一口把酒闷了,将空酒杯推远,一脸郁郁地干坐。
钟嘉树叹气,心情同样烦闷。
他数不清第几次拿出了手机,毫不意外地发现,发出去的消息、打出去的电话依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真的是……她就真的为了那个野种,连自己亲弟弟的生日都不来了?!”
还是由邵景开口,直接挑明了三人共同的烦躁的事情。
这片小天地陷入沉闷,和不远处热闹的社交盛景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三人坐在二楼,可以将楼下的宾客已经舞台看得分明。
陆父像是和钟嘉树一样患上了手机依赖症似的,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看,甚至和重要的合作伙伴简单打了声招呼,就出去打电话了,回来时脸色越发难看。
不过,此时还没多少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三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骂了几十分钟。
忽然,邵景冷不丁意识到少了一个总是阴阳怪气、隔岸观火的声音。
他四下环顾,挑眉问:
“鸿光呢?死哪去了?从下午下课开始就没看到他人影了。”
钟嘉树收起毫无音讯的手机,淡声道:“说是去找他的女神了。”
压抑不爽、看谁都不顺眼的陆之昂当即无差别攻击,“真不知道是谁请那媚俗女来的,我宁愿去听又臭又长的交响乐,也不想在一年一次的生日宴上看这种女的跳舞,哼,玷污我一年的运势。”
“哎哎哎!住口!不许说她!你这一年的运势已经被你这张嘴给玷污完了!”
熟悉的嗓门响起,一路大声吆喝着接近。
只见,费鸿光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猛地夺过陆之昂手中的酒杯,昂头就灌,他一抹嘴。
“累死我了!还好没开始呢,赶上了赶上了!”
说完,他双眸亮晶晶、双颊红彤彤地看向舞台,此时还是小提琴独奏,听着是进入尾声了,下一个节目即将开始。
“……神经病啊你。”
陆之昂本来就烦,瞧见费鸿光这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后,就更心烦意乱了。
他额上青筋跳起,怒骂道:
“你他大爷的穿这样是来走秀的么。”
费鸿光半点不在意他的谩骂,直勾勾地盯着底下正缓缓拉开幕布的舞台。
陆之昂烦躁地摆手,“快滚,和你女神一块滚,别脏了我的生日宴——”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是一首网络歌曲,在此前那些高级感拉满的高雅节目的衬托下,格外抓耳。
闻声,陆之昂侧眸望去。
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瞥,这下却是愣在了原地。
只见,舞台上一抹嫣红的倩影宛若春日里柔媚的柳枝,逐渐舒展来来。
……
厌灵的这个舞蹈节目算是压轴,最后一个节目是某知名乐团的《生日歌》演奏。
足见负责人对厌灵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舞蹈博主的重视了。
虽然她的表演风格实在是和这生日宴会的主题不太相符就是了,真不知道陆修竹邀请她来表演节目的原因是什么。
——不明白,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
宴会厅的交谈声渐渐变得微弱,上演了和非鹿独家村相似的一幕——原本将演出节目当做背景音乐的宾客们渐渐放下酒杯,一个接一个不约而同地专注看向舞台。
陆修竹眸光幽幽,缓缓啜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