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眠性子已经是很好的了,现在也难免生气,大概是气急了,祝眠眼圈都红了,睫毛颤着几欲要掉出眼泪来。
“你觉得我是在闹?戎渡,你自己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在闹?你真的很不可理喻……”祝眠脑子里回想起戎渡那样的语气,突然觉出了些失望。
他那么满怀爱意的为他辩驳过解释过,他那么期待那么信任他,戎渡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
他眼泪大颗大颗砸了出来,委屈的鼻尖都发红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太过分了……”
戎渡看着眼前的人,耳边坠入那道声音,像尖刺,像利刃。
他总以为,总以为他到了长夏明媚的安城,就可以走出过去半生的潮湿,却不想那些钻
心刺骨的冷意早就侵入肺腑过后,祝眠单方面和戎渡陷入了冷战。
这样的经历在祝眠二十四年的人生里几乎从未发生过,他不爱与人争吵,更遑论吵到这样不可开交让关系一度降到冰点。
但祝眠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戎渡那天说出那样的话,也无法接受他解决矛盾的态度,更无法接受那一晚。
他与戎渡力量悬殊,戎渡铁了心要用那样的方式惩罚他,他根本逃无可逃。
戎渡明知道他从不愿意将那种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他明知道,却不肯听他的哀求将灯关了,他就是要他羞耻,要让他看,他用这样的方式逼他说爱他的话。
太过分了。
祝眠本来没想要与他到这个地步,他根本不想吵架,他只想等彼此都冷静下来,再来好好谈谈,哪怕戎渡说的那种话祝眠无法接受,他也愿意好好说的。
因为他是爱戎渡的,他能够去包容他。
结果成了现在这样。
戎渡来学校接他,他要避着他好久才肯慢吞吞的从学校出来,上了车也只是低头看自己带回来的学生作业,戎渡说话他当没有听到,实在必须要交流他也只简单的应声,他从不与他主动说话,不像以前那样会和他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回家后更是,祝眠甚至与他吃晚饭都分开了,他自己做一些简单的吃食,吃好了便去处理学校的工作,他要到很晚才去睡觉。
一方面是他最近真的很忙,另一方面就是他实在不想到床上去,戎渡会抱他,他不肯,免不了一番争执。
但其实他不睡觉戎渡也不会回去,大概怕他嫌烦或者不自在,男人总是在阳台上,将整个家都留给他。
某次他从书房出来已经是凌晨了,他困顿的打着哈欠,发现男人在阳台抽烟,祝眠脚步顿住了。
说心里不难受那一定是假的。
婚后戎渡从来对他很好,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戎渡都由着他,他害怕,做噩梦,崩溃,戎渡总会将他抱在怀里,给他所有的安全感。
祝眠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男人的背影,不明白最近他和戎渡怎么会闹成这样,他的眼圈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