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叙拦住他,干咳一声,努力保持着风度翩翩的架势,手肘曲起抵在玄关的鞋柜上,故意把声音压得声音带着点磁性。
“识青,明天有时间吗?”
窦濯:“……”
他眼睛差点瞎了,赶紧拿着饮料滚去看电视。
路识青并没有察觉到容叙的孔雀开屏,摇摇
头:“明天我要回谢家给谢爷爷祝寿,很晚才能回来。”
“哦。”容叙又换了个风骚的姿势,故意把重新补了香水的手往路识青那边探,“那后天呢?”
路识青鼻尖轻轻动了动,含糊道:“后天有的。”
容叙笑眯眯道:“行,那后天我带你出去玩。”
路识青总跟着容叙到处跑,也不问他准备去哪,很信任地点头:“好的。”
容叙的手在路识青看不到地方又像是扇扇子似的招了招,想把香水拂到路识青面前去。
但媚眼抛给瞎子看,容叙骚惯了,路识青根本没察觉到他那些骚气冲天的举动下竟然还有别的意图,只以为他又犯病了,乖乖地换好鞋往外走。
容叙:“……”
容叙恨恨放下手。
窦濯:“噗。”
容叙冷冷回头。
窦濯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掩饰道:“哈哈哈这个广告词好好笑。”
容叙有点不死心,见路识青已经出了门,长腿一迈又追了上去。
“识青。”
路识青回头:“嗯?”
容叙话头一噎,脑子飞快运转,终于找到个话头:“我阳光房的玫瑰要开了,想看看吗?”
路识青“哇”了声,很捧场地说:“这么快啊,好的!”
容叙领着路识青去了阳光房。
因为温度下降,玫瑰有娇贵难养活,容叙特意搞了恒温设备,一进来就温暖如春,四周全是淡淡的玫瑰花香。
容叙很喜欢颜色鲜艳饱和度高的花,放眼望去花架上全是绽放的红色玫瑰,在寒冷冬天极其赏心悦目。
路识青看着琳琅满目的玫瑰,眼眸微弯:“真的开了——这很难养吧?”
“还好。”容叙淡淡道,“你喜欢的话我全都送给你。”
路识青微愣,觉得这话好像怪怪的。
但这种话容叙经常说,他也只当容叙宠粉,不着痕迹翘了下唇角笑了笑:“等欣赏得差不多,送我一枝就好啦。”
容叙的试探又撞了个空,颇为无奈地无声叹气。
路识青高高兴兴看着满阳光房的玫瑰,连明天要去谢家的坏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他爱不释手盯了半天,转身正要和容叙说话,肩膀无意中碰到旁边的花架,最顶上的一盆玫瑰摇摇晃晃两下,直接歪倒着砸了下来。
容叙瞳孔微张,想也不想直接迈步上前一把把路识青拽过来。
耳畔传来花盆重重砸到地上的声响,路识青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踉跄着往前扑去,一头栽到熟悉的怀抱中。
路识青突然一怔。
容叙似乎被吓住了,心口疾跳个不停,双手按着路识青的肩膀上上下下看了看,声音有些发紧:“伤到没有?”
路识青懵懵摇摇头。
那花盆离他不是太远,也就是被花枝扫了下背,并不疼。
容叙心中一阵后怕,惊魂未定地四处
看路识青有没有受伤。
路识青迷茫看着难得慌乱的容叙,突然问。
“容叙,你换香水了吗?”
容叙动作一顿。
路识青从早上就察觉到容叙换了新香水。
之前的香水骚包得很,被体温一熏带着独特的木香,容叙好像很钟爱那款,导致路识青一嗅到那香就想到容叙,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都快条件反射成巴甫洛夫的狗了。
可今天容叙却换成了另一种,冷冽又好像焚烧后的木香。
熟悉得很,但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嗅到过。
路识青一直在脑海里搜索到底是哪款香水,直到方才他无意中撞到容叙温暖的怀中,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记起来了。
——是去年那款自己代言的「burn」。
路识青又不着痕迹嗅了嗅,发现还真是。
容叙闲着没事换香水干嘛?
容叙还扶着路识青的肩,垂着眼注视着他,那眼神有种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令人窒息的侵略性,直直将路识青笼罩住。
路识青本能觉得害怕,讷讷想要往后退。
容叙微微俯下身,在满房玫瑰中定定注视着路识青略带惊慌的眼,好像能从漂亮清透的眼眸中瞧见自己的倒影。
那一瞬间,路识青甚至产生一种要被他一口吞了的恐惧。
容叙浑身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下一瞬就能扑上来撕咬猎物的脖颈。
在一阵无声对峙中,容叙眼眸微微弯起个温柔的弧度,他一笑起来那咄咄逼人的威压陡然化为野兽被收服到心甘情愿收敛爪牙的虚假温驯。
迷人又危险。
容叙轻声问了一句。
“喜欢吗?”
路识青没来由地觉得喉咙干涩,好半天才讷讷点头:“喜、喜欢。”
容叙眉梢轻挑,伸手朝前探去。
路识青又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就在他以为容叙要摸自己的脸时,就见身形高大的男人仗着身高优势,手指在路识青耳后探出来的一枝玫瑰轻轻一蹭。
路识青的心似乎也随着花枝的颤动而跟着疾跳。
容叙缓缓笑开了,嗓音低沉,像是说情话般呢喃。
“……我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