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满是汗液与血液,黏糊糊的,但并不惹人厌。
茜握紧了他的手,正要踩着假山上墙头,头皮处忽然传来一阵撕扯的剧痛。
“疼!”
她吃痛,回头一瞥,发现竟是几个五条家仆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其中一个人死死拽住了她的头发:“茜大小姐,你不能走!”
“五条家和加茂家的婚事已经商定了,您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家仆们怒目而瞪,布满皱痕的脸就像是怪物一般向着她贴来。茜的头皮被扯得生疼,似乎整个脑袋都要裂开了。这是一辆奇怪的车,兴许会驶向更奇怪的明日。
……
夜晚八点,通向关西的某处道站停车场里。
“嘶……疼疼疼。”
茜缩着身子,对着后视镜,将一块创口贴贴上了自己额角的伤。
主驾驶的车门敞着,甚尔靠在车门边抽烟,眯着眼眺望着远处电车逐一亮起的车灯。漆黑的夜色被这车灯隐约割裂为两半,他们栖息在夜色这头。
“这是你那个混账老爹打的?”
“嗯。”
“下手可真重。完全看不出是亲爹啊。”
甚尔已经简单处理过伤口了,脸上和头发上的血也洗得干净。也许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因此并没有喊过疼。
他看了眼茜的脚。“你的脚怎么办?”她是赤着脚跑出来的,那双习惯穿名牌高跟鞋的娇嫩的脚早就被磨得血肉模糊。
茜嘀咕道:“去买双拖鞋吧。”
甚尔笑嘻嘻的:“那踢起人来可就没威胁了。”
茜无语。没想到他是这么记仇的人。初见时的事可以记到现在。
两个人在道站的便利店里买了鞋子,又买了速食的咖喱饭,坐在便利店角落里享用这份便宜的晚饭。
隔着玻璃,公路上的星空干净得不可思议。
茜晃着穿着拖鞋的脚,问道:“甚尔,你不是说你会溜得飞快吗?怎么还是被我父亲打成这样了?”
甚尔耸肩:“没办法,打不过,逃不掉。你老爹太强了嘛。”
其实他是有机会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