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背上、手臂被拍得生疼,委屈地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她咬着牙发誓,以后要是过上了好日子,她绝对不会和家里同享!

搞不好挣来的那些银钱,全都得花在李有才身上。

“行了,天天吵吵吵也不嫌闹腾。”

屋内传来一声不耐,程氏立马变脸,略显讨好着:“这不是丫头不听话么,多打几顿……欸,你这死丫头还敢跑?!”

趁着程氏说话时,李月香用力挣扎,趁着程氏一个不备转身就跑。

“你跑,你敢跑就别回来!”程氏气得要死,要不是追不上,恨不得拿着棍子追过去。

李大树听着外头的吵闹,眉头紧蹙显得格外不耐烦,“够了!”

一声呵斥,吓得程氏不敢开口。

别看她在外耀武扬威谁都不怕的样子,在家里只要男人一皱眉,她话都不敢多说。

此时的她连忙上前,觍着脸开口:“要不要我再给你烧点水喝茶?”

李大树没好气道,“还喝什么喝,茶叶都泡得没味了。”

程氏瞧着水杯里的两茶根,到底什么话都没说。

她可不敢说再重新泡茶根。

即使是茶根,对于农家来说都算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每次瞅着自家男人泡茶时,这心里就一抽抽的疼。

这要是搁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她早就开骂了。

饭都吃不上还喝茶,没这个享福的命还装什么装。

“你们就不能消停些?天天吵吵吵,吵得我头疼。”李大树还在呵斥着,明显就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不过,心情不好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家中吵闹还是另外的事,那就另说了。

“还不是那死丫头吗。”程氏本想着再抱怨几句,只是想到死丫头先前说的事,她内心也不好受了,“那边真的要送富珺珺去书塾?”

“哼。”李大树冷哼一声。

由他的反应来看,显然不是刚知道这件事。

也确实如此。

早几日就有人问到他面前来。

说他那个继父家居然还有银钱送孙子去书塾,说什么不愧是曾经的大户人家,那自然比农家子来得要聪慧,指不准几年后他们村子会出一个秀才郎。

李大树当时听得是满脸铁青。

他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富家崛起。

别说是出一个秀才,哪怕是一个童生他都忍受不了。

程氏偷偷瞄了瞄他,知道男人在气头上,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老头子哪来的银子送富珺珺读书?难不成他还瞒着我们私藏了?”

当初闹着分家时,他们可是将富家的土屋仔仔细细搜了好几遍。

结果什么都没搜到,当时她还觉得富老头真够蠢的。

替别人养孩子不说,还不知道藏着些,全都拿了出去结果反被人踩了几脚。

她就不同了。

即使是自己的儿女,她都是死死将钱财攥在手里的。

不过现在想想,那死老头指不准藏银子了,不然怎么可能拿得出钱让孙子去镇上读书?

“没有。”李大树闷声。

和程氏的猜想不同,他很肯定当时的富争没有私藏银子,所以那个时候才会怂恿二弟小妹分家。

但那个时候他是真没想到富争还能活下来,就算能活下来,也没想到他居然还能靠着木活挣钱。

哪怕挣得不多。

但也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只知道拖累家里的累赘。

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就不该闹着要分家!

富争能干活,他那个老娘也是能干的人。

富谷和他媳妇向来都是只干活不说话的老实人,即使前面三个都是闺女,也都是干活的好手。

不然现在的日子也不会越过越好。

尤其是他身为长子,哪怕和富争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仍旧可以住在富家的土屋,还有富谷一家干活来钱,不比现在的日子来得强?

李大树脸色越来越暗沉。

他是真后悔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富家会越来越好,也没想到他的子孙一个比一个混账懒惰,到现在大孙子都已经十一二岁,却没有一个能挑得起担子的人。

“难不成要交的束脩都是那家人这几年挣得?”程氏惊愕的张大嘴。

她还真不信。

不是不敢相信,而是不愿相信。

凭什么啊,都是一样的过日子,富家能攒这么大一笔束脩,他们家怎么就攒不起来呢?

越想越觉得不得劲,她撇嘴道:“这银子就算花出去那也是打水漂,富珺珺那娃瞧着傻愣愣,哪里是读书的料?真的是痴人说梦。”

说是这么说,但她心里真没底。

一想到富家以后会出一个秀才郎,那心里就揪得疼。

两家先前闹得那么狠,那一辈子都是死仇,她那个婆婆更是扬言要断亲,富家就算发达了,那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便宜都沾不着。

程氏这般想,李大树何尝不是?

他伸手端起水碗想喝一杯,到了嘴边才发现已经没茶水了。

眉头跟着就是一皱,像是下定了决心,“咱们也供!才哥儿和富珺珺年岁相仿,他们能供咱们怎么就不能供了?!”

“什么?!”程氏惊气,“外面可是说了,二两银子一年呢!”

“……”还没冒头的壮志雄心立马熄灭,但说出了口的话哪里还收的回?李大树瞪了她一眼,开口:“谁说去镇上了?咱们找个周边的学堂。”

刚刚说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找个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