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敲桌子的手指直接敲去了祝余的额头,傅辞洲磨着后槽牙道:“要不要我帮你记起来?”
“不用不用,”祝余连忙爬起来,“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小的看情况去办。”
“还特么看情况…”傅辞洲被祝余的不要脸惊呆了,“我问你个问题,三千块一笔勾销。”
祝余沉默片刻,又怂了回去:“我还是比较想直接还钱。”
傅辞洲眼睛一眯,危险道:“再给你个机会考虑一下。”
祝余调整好坐姿,开始认真:“你问。”
“我就问一个问题,”傅辞洲伸出了根食指,“你是不是有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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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不知道傅辞洲为什么会问出那样一个问题。
在听到后的一瞬间,他像是突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玻璃罩整个卡住,听不到声音,也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回答,但是傅辞洲已经知道了答案。
只是对方似乎没有料到这个问题所带来的巨大影响,看着笑容突然消失的祝余,心底生出了许多慌乱。
这么沉默了将近半分钟,祝余把小鲨鱼放在桌子中间,也没顾着正在上课,就这么站起来直接出了教室。
“祝余,你干什么?”老陈在讲台上连话都没说完,祝余就出了教室后门。
傅辞洲连忙站起来:“我去看看。”
他两人简直无法无天,眼里没点纪律规则。
老陈让课代表先带着同学自习,自己匆忙跟了出去。
可是一出教室走廊里压根没人,老陈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冲去了楼梯间。
祝余没下楼,他只是去楼层最左边的卫生间里冲了把脸。
傅辞洲就现在水池边上,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后悔。
“你查我?”祝余脸上还挂着水珠,平日爱笑的人一旦沉下脸来,就有一种拒人千里的清冷。
“我没查,”傅辞洲把手插进兜里暗暗捏住指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随意放松,“我猜的。”
当初在教育机构看到的光荣榜里的“祝余”,还有那一项掉落在夹缝中快有二十年的照片,两个孩子成长的时间线完全可以对的上。
如果单是前者,傅辞洲还能劝自己说那是巧合。
可是自从看到那张照片后,那种奇异感就一发不可收拾。
几个巧合接连撞一起,那就不是巧合。
傅辞洲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一段来龙去脉,可这是祝余的事,他不想不经对方同意就对此刨根究底。
但是祝余不说,软磨硬泡,就是不说。
他甚至连提都不提,整天嘻嘻哈哈的,让人觉得这人心里压根没什么事情。
像是一根绳子,越绷越紧、越绷越紧。
别人看上去依旧是根绳子,可是只有傅辞洲知道,这根绳子再不放松,他就要断了。
“我的事你不要…”祝余手指按在水池的大理石台面上,低头去看溅在边缘的点点水珠。
他本来想着和以前一样说了完事,可是话说一半,却又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