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角突突直跳,回头扫了一眼门外的走廊。
祝余坐的位置贴着走廊,他这里挡着视线。
“心绞痛是怎么引发的吗?”傅辞洲和医生简单概括了一下他回家之后和祝余的对话。
“这个不好说,”医生把圆珠笔按了又松,“心绞痛的诱因很多,你说的这种情况很大可能是受到了刺激。”
傅辞洲眉头一皱:“刺激?我就叫了他名…”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话说了一半猛地一顿。
“一个人不让别人喊他名字是怎么回事?”
医生诧异地笑了笑:“这个我可不知道,你应该去挂心理科。”
出了办公室的门,傅辞洲眉头都快皱出一个珠穆朗玛峰了。
祝余正吃着奶糖,还不忘给傅辞洲也剥了一个:“怎么说?”
傅辞洲接过奶糖:“说你有病。”
“我本来就有,”祝余站起来,手臂一伸就要背,“我们能回去了吗?”
傅辞洲嚼着奶糖的腮帮停了停,看着祝余一副没断奶的样子有点想笑。
手上拎着奶糖,浑身散发着奶味,多大的人了,还一伸手要别人背。
“你回哪去?”傅辞洲故意逗他。
“回你家啊,”祝余回答得极其自然。他掰着傅辞洲的肩膀,把人转了个面向,“快点,我上来了。”
傅辞洲懒洋洋地把手往后托去,塑料袋在他面前一晃,祝余就稳当地贴在了他的背上。
“赶快走,”祝余的脚丫子在傅辞洲身前一勾,“我闻这股消毒水的味道都快吐了。”
“别急,”傅辞洲箍着祝余的大腿,“还得去取药呢。”
“取什么药?不取。我家什么药都有,别浪费钱。”
嘴里的奶糖化了,口腔里萦绕着一股子甜腻。
祝余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打在傅辞洲侧脸,他扭头,能看到对方小巧的鼻尖。
“祝某人,”傅辞洲突然开口道,“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无窗,背光。
祝余趴在傅辞洲的背上,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身体细小的震动。
临近出口,室温没那么高,祝余动动脚趾,觉得有些冷了。
“不知道。”祝余说。
他像活在一面镜子里,镜子那边的人抬抬手,他也跟着抬抬手。
等到习惯成了自然,某一天,那面镜子突然碎了。
有人问祝余,“你是谁啊?”
祝余下意识地去学。
“你是谁啊?”
也没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