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笑言:“翁主莫不是疑心那萧姓小子乃秦彝后人?”
他摇头道:“这倒是多虑了,我见过秦彝,他二人身形样貌上并无半点相似之处,有先前那一问,也只是瞧他有杀将之风,想起秦彝来罢了。”
温瑜对裴颂的真正身份,也只是暂且有了个猜测,还不敢妄下断论,便暂且没打算告诉李垚,道:“我并未如此想,只是疑惑,先前裴颂攻破奉阳后,先转雍城,莫不也是为了将秦彝此人收入麾下
?但并未闻得风声传出。”侍疾的太子,明成帝对那些儿子都大失所望,又痛心失了嫡子,后来便传位给了寄养于太后膝下的韶景帝。
再后来,那些夺嫡失败的皇子,无论是被发配还是被幽禁,都陆陆续续死了个干净,不然余太傅他们选储君,也不会选到温瑜父王头上来。
从前温瑜并未多想,但结合此后敖党在朝野的只手遮天,再看当年的宫变夺嫡,只怕没那般简单。
昭白道:“纵使秦彝被禁了足,但宫中有变,他带兵前去救驾也是情理之中,明成祖应不至于因他罔顾禁足令,就将人一并清算了。”
李垚睥眼道:“那是自然,历来这等大案,都需经三司会审后,再做定夺。但宫变那会儿,五皇子见秦彝来,就已向他求援,让他助自己杀出去,俨然同秦彝是一伙的,只是秦彝又一口咬定他前来是为救驾。那会儿明成帝正在气头上,便将人全都下了大狱。”
这些陈年往事太过久远,李垚细细回忆之余,想到大梁河山终是衰败至此,眼中不免也多了几分沧意:“谁也不知秦彝是不是事先已同意助五皇子夺嫡,后见势不妙才说是赶来救驾。大理寺搜查秦府,搜出了不少五皇子送的奇珍异宝,再审讯了秦府下人和幕僚臣将,也有人指认秦彝早和五皇子有往来,证据确凿,明成帝遂夺其兵权,本是判秦家上下斩立决,后又因臣子求情,开恩改为了流放。”
李垚手边的茶冷了,温瑜替他添了盏新茶,道:“就当年的所有明面上的证据看来,秦彝并不像是蒙冤?”
她站在后来的光阴里,会对当年的真相有所怀疑。
或许秦彝是被冤枉的,或许一切都是敖党设计的,亦或许,明成帝也是知情的,只是因为猜忌已有了,将计就计收回秦家的兵权。
但这些也仅仅是怀疑,一切都还需要切实的证据,去推翻当年给秦彝定罪的那些死证。
她并不知秦彝的为人,当前所能推敲出来的一切,也都是源于知道那段历史些许的人,只言片语的讲述和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