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明天还要一起吃午饭吗?”雅瞳能问的只有这个。

“能吧。”雅思说，她打算挖完daisy.ho的墙角就辞职，所以有的是时间。

因为意外摔倒这件事，她已经比原本的辞职时间要晚了。如果再晚一点进入宝仑，她可能就赶不上布吉的项目了，也就可能没办法进一步接触贺峰了。

画廊里的人不多，也很安静。雅思坐在画廊里的雕塑面前等着雅言，因为雅言说今天中午没有时间和他们一起吃饭，所以只能提前来找雅思说这件事。

身姿挺拔的人负着手从一幅画徜徉到转角处的另一幅画前，停留片刻。转身，目光不经意的就落在不远处坐着的人身上。

雅言风风火火的出现，一屁股就坐在雅思身边，“你怎么选择这里？这种地方不适合我。”

事业狂确实没有时间欣赏艺术，雅思故意对雅言翻了个白眼，“为了不让你长时间在这个地方受折磨，我长话短说。今天上午我试探了一下合作商的初步意向，他同意把演唱会场地让给你们，但应该是想要加点钱。这是他们的联系方式，你们自己去聊吧！”雅思把打印了合作商资料的文件递给雅言，眨了眨眼，“记得请我吃饭。”

“你就只是为了一顿饭？”雅言还是不信雅思。

不得不说，雅言有时候的直觉是准确的，但是雅思不能承认，“你就当我是最近每天闲的无聊自己找事做好不好?另外，我已经辞职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为了自己向上爬而利用你......而且这个结果不是让大家都好吗？高长胜得到了场地，不会再因此而和贺哲男斗气，贺哲男也不会得罪宋世万。这种方式会让很多人省去很多烦恼。”

“我知道了！”雅言笃定的说，“你是死过一次之后打算做慈善了。”

“大姐......麻烦你没事就快点走！”雅思又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跟她解释，“画廊这种环境也不欢迎你这种人。”

因为约了雅瞳一起吃午饭，而且也是约好了在画廊这里等雅瞳，雅思就在雕塑前又坐了一会儿。其实她想等的，还有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在她从展区走出来的时候，就坐在曾经常坐的位置上看杂志。他双腿交叠，鬓发斑白，神情宁静平和。

雅思在原地看了他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朝他走了过去，在走过去的每一步路里，重重叠叠的过往压在她心里，让她喘不过气，甚至想要转身逃离。可当真正走到他面前时，那感觉又一瞬间轻盈起来。与无数个梦境不同，真好，他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的确确是重新来过了。

如今的她，既要记着这一切，又要忘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