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围观的人相当尴尬,包括岑凯诺在内,都以为韩千景要出糗了。
却不想韩千景撸起两只衣袖,大步跨上前去,拾起那名钉蹄师丢下的马蹄锉,直接开干。
他一边动作着,一边向对方示范正确的抛磨方法,修完蹄甲,走到旁边的熔炉前,将烧红的铁掌取出,嚯嚯地敲打塑形,几经磨合一番之后,开始正式给马蹄上掌。
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叫人看的直呼过瘾。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以前学过这个吗?”傍晚回去的时候,岑凯诺和韩千景一人拿着一根冰棍,边走边吃。
“熟能生巧吧。”韩千景随意道,“我家是经营马场的,我在那里长大,学习了很多相关的知识。以前马场里有位经验老道的钉蹄师,据说已经从事这一行大半辈子了,每次他干活的时候,我都会跑去围观,起初只是觉得看他给马儿修甲很有趣,后来看多了,不过瘾了,就开始想要自己动手尝试一下,我从五岁开始跟他学习钉蹄技术,基本功好歹是牢靠的。”
“你有想过当钉蹄师吗?”岑凯诺好奇问他。
“没有,只是出于兴趣才学的。”
“哦。”他继续啃冰棍,“那你以后岂不是要回去继承你爸的马场?”
“曾经有想过,但是现在不会了。”韩千景放慢了走路的步伐,“我以前一直梦想能够成为顶级练马师,培养出名震世界的三冠马。”
岑凯诺不懂这些,反正他知道很牛逼就是了:“那现在不是你的梦想了吗?你的梦想也消失的太快了吧。”
他继续往前走,约莫过了十来秒后,才发现韩千景没跟上来。
岑凯诺扭过头去,此时的韩千景却依旧站在原地。
“你怎么了?”岑凯诺以为他不舒服,走过去询问道。
“没有。”
“那……是我说错了什么吗?”看来小傻der其实并不傻。
韩千景笑着往他脑袋上揉摸一把:“没有。”
他牵过岑凯诺的手,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
太阳已经落山了,路边的街灯却仍未亮起,两人在僻静昏暗的绿道上慢悠悠地小步前行。
岑凯诺特别享受这种感觉,有点像神秘的幽会,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他们。
“我不会继承马场,也不会去当练马师了。”韩千景突然开口说话。
岑凯诺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糯糯,我来跟你说个故事,关于我自己的。”
这件事情发生在他十六岁的那一年暑假,跟往年一样,繁星马场将有一批周岁马对外进行拍卖。
跟往年又有些不一样的是,这批周岁马里头,有一匹小马是由韩千景亲自接生,并照顾大的。
为了吸引买家们的注意,周岁马一般会进行一个两百米左右的名为Breezing的“巨快”试跑测试。
韩千景最初察觉到那匹小马有些不对劲,实在刚抵达拍卖场的时候。
他不是专业的马兽医,但凭借日常观察的经验,小马四肢的温度比平时要高,食欲也有些不振。
韩千景把这情况反应给他父亲,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别跑了。
可是父亲却并没有重视他的意见,为了向买家展示马匹的最佳状态,始终固执己见地指派骑师将小马牵上测试跑道上。
本就身体不适的小马,在骑师的鞭笞下,或许是受到了惊吓,撒着蹄子疯狂往前飞奔。
全场都在盯着计时器屏息凝视,就在距离终点还有三分之一的时候,令人意外的一幕突然降临。
一声“啪——”的巨响,那匹小马的左前肢毫无预兆地折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