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经被称作“永远的春之城”。
街道非常干净。
没有果皮掉在地上,没有废旧报纸被风吹起,没有流民坐在路边伸手乞讨。
没有……一个人。
奥薇纳沿着非常熟悉的路,踏进了杰森的宅邸。
她伸手按亮了电灯。
整座都城,只有杰森的宅邸还有电力供应。
这是张再兴特意嘱咐过的,毕竟“这可是和执政官的约定啊,要让他们生活在永恒的梦幻里。”
大厅顿时一片雪亮。
灯光,照着真皮的沙发,水晶的器皿,手织的地毯。
也照着摆在那珍宝阁之上,泡在特制溶剂里的“人脑”。
透明容器里核桃状的人脑,就是杰森的最终归宿。
他和他的亲信们,那些到最后不惜对平民开枪也要让他们吃下“食物”的亲信们,如愿以偿地沉入了永恒的梦境。
在特制溶剂的作用下,他们的大脑能存活很长一段时间,还能在药物刺激□□验到无穷的快乐。
当然——前提是,药物的输入不中断。
张再兴说,如果梦不醒,那又怎么能体会到做梦的快乐?
于是,每过一段时间,药物输入会自动停止,杰森他们会清醒过来,会一遍遍地回忆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自己是如何让一座都城变成了人间地狱,自己又是如何被做成了“标本”,永远困在一个玻璃瓶里。
奥薇纳找到了药物输入的控制端,手动按下了暂停。
溶剂的颜色发生了变化。
杰森“醒了”。
机械合成的声音,从角落的音箱响起:“奥薇纳?是奥薇纳吗?”
“天啊,你终于来看我了!”
“求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每一次的醒来,我都,我都像是在被千百只怪物撕咬,都像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剥皮,不不,这不应该是人类能承受的痛苦!”
“奥薇纳,我好痛啊!”
奥薇纳走到一个摄像头前,通过这双“眼睛”,与杰森对视着。
“不是是人类能承受的痛苦?
”能整理出来的。”
“将来,或许有人能用上呢?”
“还有气候变化的资料,还有土壤资料……”
“啊,在我死之前,还有太多太多事要做了……”
雾色茫茫。
深灰色的三叶草号静静立在雾中。
已经成功把孩子们送到了隧道入口又安全折返的肉串儿l,正趴在一边休息。
凌鹿对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起舞。
对,这里出现了延时……
好,找到了协议固件……啊,竟然是用的这么古老的协议在建传感网络吗……
啊,终于找到密码本了……下一个就是路由表……
好了!
可以了!可以定位了!
“先生!我找到了!!”
凌鹿大呼一声,刚刚从屏幕前跳起来,便被人直接从后面抱住,甚至还给扛到了肩上。
咦咦咦?
先生什么时候过来的?
啊,先不管了,赶紧把地址给先生呀。
“先生先生,”凌鹿踢着脚,晃着手里的纸片,一脸亢奋,“这个,这两个位置就是追踪到的坐标!”
厉行洲沉声应道:
“我看到了。”
“现在,先送你去睡觉。”
睡觉?凌鹿愣了一下,脚踢得更厉害了以至于厉行洲不得不按住他的屁丨股低声道:“别乱动。”
凌鹿哼哼地抗议着:“我不要睡觉啊,我不困我不困!我要看你们讨论嘛……咦……!等等!!”
说话间,他已经被厉行洲直接丢到了休息舱的床上。
“不困?凌鹿,你知道你工作多久了吗?”厉行洲单腿压着床,居高临下地看着凌鹿。
凌鹿眨了眨眼:“两、两三个小时?”
那个协议太古老了,我想了好久好久才想起来……
可能这样多花了点时间?
厉行洲皱着眉头:“24个小时,你工作了24个小时。”
这24个小时里,除了机械地拿起手边的巧克力吃下去以外,你根本没有挪动过。
凌鹿轻轻“啊”了一声,惊讶道:“咦,我现在过了凌晨一点,也可以完全不睡觉了呢!”
厉行洲的眉头皱着更紧了,显然有些不悦。
凌鹿知道恋人是在担心自己,下意识抓过被单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两只红色的眼睛水润润地盯着厉行洲,小声地给自己找着借口:“那个,那个,平时先生都会催我睡觉嘛。你也不催我……”
厉行洲扯下被单,捏了捏凌鹿的脸颊:“所以怪我?”
被捏成小章鱼嘴的凌鹿:“……唔……”
勉强也能怪你吧?
厉行洲:“还有,我催了。你知道你当时说什么吗?”
凌鹿:“诶?”
厉行洲:“你说,‘放那里就行,谢谢。’然后就完全不理我了。”
凌鹿:“……”
因为忽视了恋人而稍稍有些羞惭的凌鹿,再次抓起被单,遮住了自己整张脸。
看着这努力伪装鹌鹑的小恶魔,原本板起面孔的厉行洲,嘴角已是不由自主翘了上去。
他伸出手,直接摸到凌鹿的小犄角上,还撸了两把:“总之,你该睡觉了。”
几l乎是一瞬间,原本就眼圈发黑的凌鹿,立刻困意汹涌,眼皮都睁不开了。
饶是如此,他还在坚强地哼哼着:“我、我不困……你,你,先生你,你又摸我,你作弊……哼……”
半分钟后,厉行洲给睡得呜噜呜噜的小恶魔整理好被单,转身返回驾驶舱,看向了恋人辛辛苦苦找出来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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