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第四区的。”老谭打量着两人的衣着打扮,下了定论。
“你们不走‘廊桥’,跑到污染区里面做什么!”老谭再次将鱼叉重重一顿。
所谓“廊桥”,其实是指连通三四区的官方道路,是一条横跨碎月河的半封闭铁路线。
铁路线两端分别是两区的前哨站,能监测整条铁路的安全状况,避免大型污染物毁坏道路、危害人类。
而每一趟用以运输的列车上,都配备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能驱赶途中的小型污染物。
因此,经由这座廊桥,不管是人员还是货物,都能安全地往来于三四区之间。
但廊桥之外,就是无人监控的污染区了。
跑进这样的污染区,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被老谭这么一吼,再加上旁边那只可怖的四脚兽又咆哮了一声,两人发着抖,互相看了一眼,断断续续地说道:
”
原来,第四区最近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不管是地里种出来的东西还是河里捞出来的东西,现在全都直接上缴,说是要拿去做紧急储备?到自己哥哥有理有据的说法,矮个子又惊又怕:
“啊?那怎么办啊哥,那第三区肯定不敢去了啊。”
高个子摇头道:“不能去,真不能去。”
“我看,他们之所以敢把其他区的人都收进去,也没安什么好心——”
“谁知道去了是做什么?指不定直接丢给污染物,拿去做污染物的口粮了!”
矮个子满脸都是绝望:“那我们怎么办?污染区里根本找不到遗迹,回去又要挨饿……”
高个子看着手里的稳定剂,又看着一旁被四脚兽咬得支离破碎的蝴蝶尸体,眼睛亮了起来:
“弟,我们可能真遇到宝贝了。”
“我想,我们有办法回第四区混口饭吃了。”
矮个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啊?”
高个子呲牙咧嘴地笑了:“第三区第四区,至少名义上都是联合政府的军队。”
“有军人私养污染物,还被我们拿到了证据,你说政府管不管?政府是不是该奖励我们?”
接着,高个子又咬了一口老谭给他们保命的压缩饼干,兴冲冲地和矮个子商量起诸多细节来。
鉴于谭老师挂了电话,凌鹿只能又发个信息过去,完成了“新年问候”。
等所有亲近些的人都问过一遍了,凌鹿看了眼时间:晚上19:15分。
这个点儿了,厉行洲应该快回来了吧。
正如此想着,“门锁”咔哒一声。
是先生回来了!
凌鹿跳下沙发,直奔玄关,快乐地喊着:“先生先生!你回来啦!”
“新年快乐呀先生!”
厉行洲立在玄关,一动不动地盯着凌鹿看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嗯,新年快乐。”
虽说厉行洲的声音听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凌鹿总觉得,此时的先生,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他尾巴一翘,凑到厉行洲面前,仰起脸道:“先生?”
厉行洲垂下头,直勾勾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移开视线:“吃过东西了吗?”
凌鹿道:“没有喔。”
“不是说好了,等先生回来做……?”
回来做?
厉行洲的喉结滚了一下。
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内里如同有火在烧,又如同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脑子里吵吵嚷嚷,思路一片混乱。
他扶着玄关柜,闭上眼,强逼着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些。
半分钟后,他慢慢抬起眼帘,道:“噢,对。”
“不过……”
“改成明天吧,明天给你做布丁。”
凌鹿定定地站在厉行洲面前,依然仰着脸,眼里尽是担心:
“先生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你,你的脸和耳朵都在发红!”
厉行洲:“……我没事。”
“凌鹿你上
楼吧。我在楼下坐一会儿就好。”
凌鹿摇摇头:“我不上去。我……我扶你去沙发!”
说罢_[,想学着厉行洲在雪地里扶着自己走路一样,去架住他的胳膊。
没想到,厉行洲身体往后一退,硬是避开了他的手。
凌鹿:“……?”
先生躲开了我的手?
为什么先生要躲开我啊?
厉行洲:“……我自己走就行。”
说罢,这人当真自己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客厅沙发,坐了下来。
凌鹿赶紧跟了过去,也坐到了沙发上。
他看着厉行洲的脸色,一面担心地问着“你是不是发烧了”,一面将手搁到了厉行洲的额头上。
厉行洲的身体竟是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