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女孩的主治医师试图打圆场。

但姜师兄显然是被气得昏了头,指着陆安婉的指尖都在剧烈的颤抖。

“你别替她说话!师妹你别觉得你还是实习生,你的每句话都会对受害者造成巨大影响的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能正确认识你的错误......”

“我错了,抱歉。”

干脆利落的道歉让师兄的喝骂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憋红了脸。

陆安婉仿若不觉的抬起头,眼神清澈,“师兄,我还想去案发现场看看。”

“你......你!”

姜师兄指着陆安婉,胸口一口气没缓上来,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以。”

耳边突然响起的清冷声音让姜师兄一愣,他扭头,满脸的不可思议,“简队,师妹她刚刚明明......”

简深却略过了他,看向陆安婉,若有所思。

“五点前回队里,会开个小会,如果你有想法,会上可以说。”

他顿了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临时工牌,“进入案发现场和队里的凭证。”

“好的。”

陆安婉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个让姜师兄忌惮的领导,人似乎挺好的,“谢谢简队。”

“不是,师妹你......简队怎么你也......”

被气的半死的姜师兄情绪都不连贯了,被简深薅走的时候,满脸都是怀疑人生。

直到走远了,陆安婉也依旧听见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声音。

“就算是侧写师,她也只是实习生啊!而且之前来队里的那几个侧写师,明明很拉胯......”

陆安婉盯着简深的背影,手指下意识在那临时工牌上摩挲着。

他是觉得自己是侧写师,所以想听自己的意见吗?

他,也跟那个女孩一样,信任自己?

......

重新回到案发现场时,已经过了午饭时分。

房子依旧狭小,但已经不复之前的拥挤,里面只剩下了负责保护现场的一位警员和技术科的白大褂。

陆安婉在客厅墙角找到了那个笼子。

那只橘猫依旧安静的趴在里面,看见陆安婉靠近,微微抬了抬眼,轻轻叫了一声。

“喵”

似乎没有早上那么嘶哑了。

但陆安婉依旧没有听到期待中那个稚嫩的童声。

就好像,猫猫知道自己能听见它说话之后,就不会再开口了一样。

她冲橘猫笑了笑,视线在笼子里逡巡片刻,这才抬眼叫住了旁边的警员。

“这位师兄,请问你有看到这只猫的猫粮和水盆吗?”

“在卧室。”

警员指向了属于女孩的卧室,在陆安婉走过去的时候,却制止了她。

“案发现场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动。”

“我明白。”

陆安婉脚下不停,踏进卧室,这才在书桌下面的角落里看到了已经开口的大半袋猫粮,和被门挡住的角落里放着的猫咪食盆。

站在卧室里,她回头望了望客厅里的笼子,“师兄,你们刚来的时候,那只猫就是被关在那边的笼子里吗?”

“是啊,早上的时候人太多,我们才把笼子挪到外面去了,现在又移回来了。”警员说着,突然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这猫从早上到现在好像还没喂过,你是要喂猫吗?楼下不远处有个便利店,那边可能会有猫粮。”

“嗯。”

陆安婉不置可否,盯着墙角的猫咪食盆又看了一眼,又重新走到了笼子旁边。

“是不是饿了?”

她不知道从身上哪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猫罐头,冲大橘晃了晃,“姨姨给你买了吃的,你吃好了,就跟姨姨聊聊天,好不好?”

“什么嘛。”耳边隐约传来刚才那位警员的小声抱怨,“带着猫罐头来案发现场,她是单纯来撸猫的吗?”

陆安婉权当没有听到,开了罐头,又把笼子上专用喂食的小门打开,纤细的手臂刚好将罐头送了进去。

橘猫的眼里的金色似乎浓了些,但依然趴着,等到罐头送到面前,才开始吧唧吧唧的舔舐起来。

喂了罐头,又喂了水,待到橘猫停止进食,发出轻微的咕噜声,陆安婉又伸手进去,摸了摸她头顶有些杂乱的毛发。

细细的,软软的,丝绸质感。

“喵呜”

橘猫又叫了一声,抬起了头,舔了舔她的手心。

带着细密倒刺的舌头粗糙而温暖,陆安婉收回手,发现指尖沾上了几根橙色的毛发。

那个稚嫩的童声依旧没有响起。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逗猫,反而站起身,又把小小的房子走了一遍。

包括厕所,每个房间她都停留了至少十分钟。

不能把希望寄托于不知道是不是幻听的那两句话上面,她需要收集信息,自己进行侧写。

而等到陆安婉再次回到笼子旁边,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时,她的笔记本上已经被无数奇怪的符号和前言不搭后语的短句塞满。

“那是鬼画符吗?”

看守现场的警员瞟了一眼,小声抱怨。

而当他注意到陆安婉闭目养神了半响之后竟然直接打开手机开始刷一些帅哥图片的时候,这抱怨便变成了嫌弃。

“撸完猫又玩手机,这就是侧写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