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周五歇完,接着就是双休,给足纪弥缓冲时间。
前些天味觉寡淡没胃口,如今身体逐渐康复,纪弥的食欲跟着变好,病号餐顿顿光盘。
出院后的周日中午,他还与jing说:[回公寓没那么好吃的饭菜了。]
jing说:[要不要我让酒店送餐过来?]
纪弥推拒:[也不用,之前连续吃了几天,我也有点腻了,晚上回去随便做点家常菜。]
公寓有一个厨房,煤气等均能正常使用。
察觉到他这时候在外面,jing猜测:[你现在要去公司?]
纪弥一手在聊天打字,另一只手提着袋子,里面装着锦旗。
[没有,我在找医务科,听说送锦旗可以给医生多发奖金。]
jing笑了:[总共接触三天,关系处得那么好?]
纪弥道:[唔,正巧有空嘛,让我看看是不是真能给人加钱。]
医务科是负责行政事务的职能部门,来之前,他清楚这个地方不清闲,说不定人还会很多。
只是到的时候,纪弥看着闹哄哄一众人,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有的人拿着厚厚一叠单子,挂号单、付费记录和病历卡放在一起,询问着医保报销的问题。
也有人因为没抢到某个专家号,询问能不能插队,又问专家做手术是否可以便宜点。
“你是干嘛的?”医生在人群里眯起眼,捕捉到了有青年被挤在角落。
纪弥连忙上去:“送锦旗!给内需感染科的周医生。”
“我靠,来通讯稿新素材了!让周医生来领奖拍合照!”那人欣喜道。
尽管奖金不怎么丰厚,但病人有心感谢,便足以令医护雀跃。
周医生接到通知,积极地跑来合影。
纪弥没想到自己会有上镜需求,连忙腼腆地戴上口罩,拍完照就想溜走。
“我可能会出现在医院的公众号上。”纪弥晕乎乎地与jing说。
jing笑了一下,提醒:“最近流感病人多,早点回去吧。”
纪弥接话:“发现了,我在看指示牌,正找电梯呢……”
这么说着,有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们现在就是要换病房啊,旁边那张床的老人总咳嗽,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小孩子身体差,那么远跑来看病,你们医院又这样不负责,我要去投诉!”
医生解释:“隔壁床的病人是老烟枪,本身没感冒,您放心,不会有交叉感染的事情。”
女人道:“可他影响我们休息,我一个大人陪夜都睡不好,更别说15岁的孩子了。”
看起来她是投诉常客,医生回答得有些无奈。
“你们换过三次病房,每个科室的病床都有名额,再换也没空床位了,要求高的话,可以考虑住国际部或者vip区。”
“那收费和睡五星级没区别啊,几个人乐意被宰?”女人不愿意。
她道:“我来这儿是想治病,住得都快神经虚弱了。”
医生俨然对这类纠纷处理得驾轻就熟:“抱歉,我们提供的是医疗救助,不是酒店服务。”
耳边,jing问:“怎么了?”
纪弥看向吵闹处,平静道:“等等,我遇上我妈了,先挂一会儿。”
那个女人没有立即认出纪弥,彼此分开那么漫长的时间,哪怕有深厚的血缘关系,也已经与陌生人无异。
注意到有青年在看自己,她狐疑地愣了下,随后有些反应过来。
因为对方戴着口罩,她看半天都不敢确定,迟疑地喊:“纪弥?”
“妈妈,来这儿有事?”纪弥问。
“怎么真的是你……”穆颖下意识地回避,又硬生生地面对。
上次看到大儿子,纪弥还在读高中,离开后再也没见过。
这些年她一直是全职太太,并非没有空闲来沪市。
但她没有独自养育的能力,也不留恋曾经失败的婚姻,更不愿意尝试忤逆丈
夫一家。
尤其是有小儿子后,她一度有种错觉,自己成立了完整又美满的新家庭。
每当意识到纪弥这个额外的存在,除了心疼和茫然,便是棘手,一种无法抹除过去错误的棘手。
而纪弥纵容她的逃避,她当他可以独自生活,他也确实一个人就这样长大了。
从瘦弱寡言,变得高挑端方,穆颖如今险些认不出来。
她道:“你变得好高,让妈妈仔细看下你?”
纪弥道:“不用了,旁边也有咳嗽的人,我怕被传染。”
穆颖说:“那我请你吃饭,我们出去说好么?你弟弟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