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人

特么的明明没有过抽烟啊?!

而纪弥推开门也是一愣。

原先他以为贺景延这会儿在花天酒地,但眼前就五个男人,而且并不流里流气。

有几个看起来还有点眼熟,自己好像在游戏圈新闻里见过……

纪弥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误会了贺景延,这是个业内社交局!

他腼腆地向其他人说了抱歉,解释自己来找delay有点事。

“哈哈哈哈delay等着你呢,刚刚还在瞄手机。”殷潜不顾贺景延瞥过来的视线。

纪弥没把殷潜的话当真,笑着说:“没打扰到你们就好。”

他发觉大家窝在屋里,似乎没察觉到这店哪里古怪,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

然后他凑到贺景延旁边,两个人坐在角落里。

“阿sir,你可以开始查假酒了。”贺景延蔫儿坏地说。

纪弥注意到他的饮料:“你喝得这么老少皆宜,阿sir就原地下岗了。”

贺景延开门见山:“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紧张?”

纪弥不占道德高地,支支吾吾地泼脏水:“这家店名声不太好。”

因为这里太吵,他必须倾过身,凑近了与贺景延交谈。

贺景延稍稍低下头,鼻尖捕捉到好闻的香味,来自于纪弥周围,明明很浅淡却难以忽视。

应该是跑过来之前冲过澡了,仿佛裹着一股温暖的水汽。

他听着纪弥的小声敷衍,本来该步步紧逼,但自己三心二意。

纪弥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

果香还是花香?为什么闻着这么舒服?

气息藏着一丝丝清新的甜意,与纪弥气质很相衬,让人联想到春天枝头的嫩色绿芽……

不由贺景延往后多想,纪弥忽地往外挪了挪。

“我是不是挤到你了?你要和我讲呀。”纪弥道,“刚才我说的你听清了没?”

贺景延因而收回神,却别扭地移开了目光,没继续望着对方。

“他们扯嗓子太大声了,我没怎么听清。”他撒谎。

“噢,我说你们准备在这里玩多久?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楼下很闹,你耳朵不疼么,要不要早点走?”纪弥问。

贺景延见他顾虑重重:“这不是你办了会员卡的店么?”

但凡纪弥心理素质差一点,都要装不下去了。

然而,他硬着头皮吱声:“我这么关心你还不好吗!”

碍着心虚,纪弥的音量一弱再弱。

这次贺景延真的没听清:“什么?”

纪弥鼓起勇气重复:“我说我关心你!”

很不巧的是这会儿dj正在切歌,周遭音乐难得消停,略微静了几秒钟。

衬托之下,这句吐字清晰的解释格外响亮。

纪弥甚至怀疑这六个字在包厢里产生了回音。

就在他想找缝隙钻进去的时候,殷潜感叹:“delay是哪里招的人?我也想要这么贴心的小棉袄。”

贺景延冷冷地回应:“你也想要?小心被棉袄捂得晕过去。”

殷潜不怕被晕,开玩笑:“小弥,我加你个好友?你改天跳槽的话来找我啊?”

纪弥很听话地打开微信,准备扫对方的二维码。

几乎是同时,贺景延抽出了殷潜的手机,抛回了对方怀里。

他警告道:“你把纪弥挖走,小心我那个秘书室一人唾你一口。”

殷潜试探完这几下,算是看透了人情冷暖。

“得了吧,甩锅秘书室?他们和你助理一天能见几次面?”他不信。

他再指指点点:“delay你做人越来越小气了,可怎么办啊!”

小气鬼delay轻嗤:“一般不做人。”

殷潜之前说要蹦迪,来了却钉在沙发上不挪动,见自己吵不过贺景延,就扭头去和其他人闲扯。

一群游戏狗津津有味地聊开发琐事,在他们眼里,没什么比手头项目更有意思。

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陆续离场,贺景延和纪弥最晚走,去了一趟洗手间。

这会儿没有其他人,贺景延开始教育助理。

“下次遇到有可能撬墙角的人,你干脆不要去理睬,一个个的都太没素质。”

纪弥道:“你真的那么小气?”

“小纪老师,这个是尊严问题。”贺景延说。

“我们比殷潜那公司薪水高、待遇好,平台大了好几倍,你要是抛下鸿拟跳过去……”

纪弥听到这里就坚定表态:“我腿脚不好没法跳,只能瘫在鸿拟。”

贺景延:“。”

他们沿着楼梯走下去,贺景延意识到这家店的男顾客特别多,貌似没什么女生。

迎面走来一行人,喷着浓重的香水味,熏得他怀疑自己要中毒了。

这就是纪弥以前爱来玩的店?

思及此,贺景延蹙起眉,再听到舞池那边传来一阵惊呼。

身旁的纪弥也被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贺景延身旁躲。

黑暗里,贺景延体温偏烫,纪弥碰到他的胳膊,又敏感地缩了回去。

继而他们循着声浪望去,有个男生穿着高跟鞋,花枝招展地蹦到了台上!

“宝贝们举起手来!”dj声嘶力竭,“让我们来为今晚的plum一枝花鼓掌!欢呼!”

台下有人兴奋地隔空对舞,还有的大声喊着“太美惹”。

舞池来到今晚的最高i潮,音乐换成细密的鼓点,店家开始了压轴节目。

头顶的照明灯随着节拍闪动,本就昏暗的光线变得更加暧昧,一群模特来到台前炒热气氛。

刚开始的互动尚且正常,紧接着模特脱掉衣服秀身材,和客人们用水枪互相滋,尺度变成深夜档。

纪弥简直惊呆了,感觉面前群魔乱舞。

但……

确实蛮有意思的!

“这位会员,你们的店到底正不正规?”贺景延冷不丁出声。

迎着贺景延微妙的视线,纵使眼前表演画面火热,纪弥也立即收回了神。

继而他故作神秘地哼哼两声,意思是正不正规不方便明说。

“等等。”纪弥困惑,“你不热啊,穿得那么严实?”

店里开着暖气,所有人都是短袖,但贺景延奇怪地穿着外套,简直是奇装异服。

周围陷入了狂欢,时不时有人贴过来或扯衣服,贺景延一边往外走,一边避之不及,好几次差点被别人拽回舞池。

贺景延几乎是在冷笑:“要是不多穿几件,你想看你老板被扒光么。”

纪弥噎了下,转移话题:“前面人太多了,我们往消防通道走?”

贺景延没意见,可这里的指示牌有点问题,纪弥兜兜转转险些走错路。

吧台小哥见他们离场,问:“怎么撤了啊?诶,帅哥你走得这么早?”

他意味深长地朝贺景延吹了声口哨,贺景延险些打一个寒战。

“抱歉,我铁直。”他对小哥说。

小哥才不管他身份,当场翻脸:“你直你来泡gay吧?装什么呢!”

这下真相大白,贺景延不可思议。

两人恍惚地走到路边,纪弥撑不下去,可怜巴巴地说了对不起。

贺景延道:“你也是刚知道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