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找了个隐秘的树枝,将布袋挂在上面,“等回去的时候再来拿。”
这山里几乎不会有人来,栗子又没什么气味,藏好了放那里几天也不用担心被小动物偷吃,这也是陆久为什么一进山就先捡栗子的原因,要是先去狩猎,到时候将猎物挂树上,人在树下捡栗子,猎物的血腥味不知道会招来什么东西。
沈迁余光扫到旁边枯叶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下,他以为是老鼠或者松鼠,转过头去,见居然是一只胖胖的大灰兔子,正吭哧吭哧啃着枯叶下长出来的一株嫩草。
他立马屏住呼吸,取下背上的弓箭,一箭射出。
陆久听到声响,从树上跳下来,“怎么了?”
“射中了一只兔子。”沈迁声音里没什么惊喜,大概是这只兔子太呆了,他甚至有点怀疑,吃了会不会也跟着变呆。
陆久捡起地上的兔子,掂了掂,“好肥一只。”又夸沈迁,“一箭毙命,很棒。”
沈迁抿了抿唇,离得这么近,要是失手就不礼貌了。
等兔子的血放干净,两人将栗子从树上取下来,又换了个远离射中兔子的地方藏好,才拿着箭,开始认真寻找猎物。
从山坳里走出来,两人没听到猎物的动静,先听到了一阵击金振玉的脆响,这种响声,不是动物能制造出来的。
循着声音看过去,他们看到了山脚下拿着刀剑正打成一团的两伙人。
陆久的眼睛猛地瞪大,他在青坪村生活了快二十年,也见过几回附近村里人起冲突,拉帮结伙地打架,但都是用棍棒,顶多上锄头铁锹,像这样刀剑齐上,一副恨不得置另一伙人于死地的狠戾模样,还是头一回见。
不,应该说连这样的刀剑,他都是头一回见。
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忍不住庆幸,还好刚才怕惊到猎物,他跟相公都没有说话,走路的脚步声也放得很轻,不然离得这么近,山脚下的人很可能发现他们。
这样不要命的打法,陆久很难不怀疑,若是被发现,他跟沈迁也会有危险。
于是压低声音,“我们赶紧离开。”
他转头看向沈迁,却见自家相公除了跟自己一样震惊外,眼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他小声问:“怎么了?”
沈迁同样小声说:“那个穿蓝衣拿剑的人,是太子。”
要不是他对人的长相极为敏锐,经常见过一回就能记住,且一直护在太子身边的那人,也跟原身记忆里,跟在太子身边的人一模一样,他都要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去桐义州赈灾的太子怎么会出现在曲安县,还在这荒山野岭里被人追杀。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他们在县城里听到那么多人讨论,桐义州知州曾经想谋害太子,能让这种消息传出来,除了一切已经尽在太子一群人的掌握之中,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还有第三方想让太子死在桐义州,到时候将证据引向知州余党,多方便逃脱啊。
陆久听到底下拿剑的是太子,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不是在县城听到的,那些有关太子的事迹,电光石火间,他先明白了沈迁的想法,也顺理成章理解了沈迁眼里的那一点激动。
他咽了下口水,问:“我们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