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把谢稹玉叫醒,可想到他一般卯时就会起,也不差那点时间了,那就等等他好了。
桑慈又开始看谢稹玉的脸,这回却将视线落在他红润的唇瓣上。
她想起水下渡气的柔软,也想起额头渡气的湿润。
桑慈捏紧了信鸟,忽然紧张起来,喊了一声,“谢稹玉?”
床上的人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她稍微心安,没忍住直接伸手,先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柔软又细腻,再摸摸鼻子,又高又挺,摸摸耳朵,有福气。
谢稹玉被桑慈摸得心浮气躁,呼吸已经悄悄开始不稳了。
但显然此刻心虚的桑慈没注意到,她摸了一圈谢稹玉的脸,最后才摸向她最想摸的唇。
想象中一样的柔软,微微湿润,一丝起皮都没有。
她按了按,又捏了捏摸了摸,松开手时,便看到那本就粉红的唇瓣更红了。
桑慈有些心虚,移开目光,但很快又转了回去,重新落定在他唇瓣上。
她捏紧了信鸟,真是奇怪,大约是昨晚上熬了一夜没睡,她心脏不仅跳得有些快,还有些发痒。
桑慈安静了会儿,手指扣着信鸟,快卯时了……
“谢稹玉?”她又叫了一声。
但谢稹玉睡得很熟,竟是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难不成是昨天修炼太累了?
桑慈低着头又自己玩了会儿信鸟,纤巧的手指磨磨蹭蹭的,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看一眼谢稹玉。
她偷偷亲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不然太没面子了。
上次在医馆时就想干这事的……
桑慈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看一眼谢稹玉。
“谢稹玉?”她俯下身来,在他耳旁轻声叫唤。
呼出的热气令谢稹玉自耳朵到脖颈开始酥麻不停,红色渐渐晕开。
柔软的唇毫无预兆地,贴了上来。
温热的,香甜的气息。
谢稹玉攥紧了床单,直接将床单那一块攥烂了,浑身肌肉也在此时都绷紧了。
他呼吸控制不住急促了一瞬。
可惜此时桑慈的呼吸也是急促的,她根本没空管谢稹玉怎么样。
这会儿她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她面红耳赤,在下一秒就离开了谢稹玉的唇,将信鸟往他枕上一丢,转身就疾步往外走。
谢稹玉是在她离开的一瞬睁开眼,张了嘴,可惜桑慈没再看他,自然没注意到。
门被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关上。
谢稹玉如玉的脸上,红晕自脖颈蔓延到脸,眼尾处殷红一片,他垂着眼睛,眼睫轻颤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唇。
她逃得太快了……
谢稹玉缓了几口气,才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的手,他坐起身,又瞥了一眼被褥下方的自己的变化,无奈又习以为常,他没去管,转头去摸被丢在枕头旁的信鸟。
信鸟被叠得很漂亮,可见她叠得时候有多专注用心。
谢稹玉盯着看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展开信鸟。
他以为她会写满满的字,颐指气使,或是口不对心说一大串,却没想到她会画一幅画。
画上一对少年人,女子手里拿着团扇遮面,男子弯腰低头却扇,似要亲吻。
一侧写着一行字——喜贺谢稹玉十八生辰,桑慈。
团扇这样的东西,只有合籍时她才会拿。
她是在说期望早日成为他的新娘子吗?
谢稹玉忍不住垂眸笑。
他重新将信纸叠起来,收好。
桑慈回到隔壁后就满面通红地趴进了被褥里。
幸好谢稹玉不知道!
但她转念又一想,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她想亲就亲,他浑身上下哪里是她不能亲的?
可恶!
刚刚亲都亲了,她应该把他喊起来,让他看着她亲!
桑慈在床上滚来滚去,心中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又庆幸,直到门外传来谢稹玉的声音。
“小慈?”
桑慈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本想马上回应,但这会儿她心虚着,便是等了几息,才故作刚睡醒的样子,道:“来了!”
她低头快速将身上昨日的裙子换下来,看到裙摆上有些墨迹也没在意,又选了一条天蓝色裙子换上,再把头发散下来,做出一副自己没有熬夜写一晚才睡醒的样子。
门一打开。
门外,谢稹玉依旧玄衣金带,腰间挂着小行剑,唇红齿白,清俊好看。
当然,桑慈觉得自己也挺美,她故意打了个哈欠,抽空瞥了一眼谢稹玉今日异常红润的唇,再揉了揉眼睛,道:“你给我梳头发。”
谢稹玉却看着桑慈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
桑慈皱眉,正要问出声,就听谢稹玉压着唇角抬手拿着帕子替她擦脸。
再低头一看他的帕子,上面都是被擦下来的墨迹。
桑慈:“……”
这脸是控制不住红了,又瞪他一眼,声音都大了一些,“还不是要写你要的东西……不许笑!”
“……我没笑。”谢稹玉压了压唇角。
桑慈觉得他一定是知道她熬夜给他写情书了,又瞪他一眼,转身往里走,急急忙忙跑到梳妆台前一照。
脸上东一块墨迹,西一块墨迹。
谢稹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擦一擦?”
“谁要你擦!”桑慈凶巴巴道,夺过谢稹玉的帕子去一旁沾了水擦。
比起清尘术,她更喜欢水洗。
谢稹玉的目光就看到了桌旁那一大堆被揉成团的纸团,他抬眼看了一眼桑慈,捡起一张摊开。
才看了个开头“见字如晤”,桑慈就急急忙忙扑过来夺走,并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一把薅起地上纸团,用了个火咒全烧了。
“这些都是写废的,没、没什么好看的!”她脸颊微烫,神情似恼,冲着谢稹玉凶道。
谢稹玉点点头,心里笑了一下,迎着桑慈漂亮的眼,点头:“好。”
他悄悄往袖子里塞了一团刚刚趁乱捡起来的一团。
桑慈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自己往梳妆台前一坐,把梳子塞给他。
谢稹玉安静替她梳头。
桑慈又不爽了。
他都已经起来了,按他细心的性子不可能没发现信鸟。
看到信鸟一定会打开,他怎么都没反应?
算了,没反应就没反应,她画技确实一般,而且也没如他所愿写些腻腻歪歪的话……
算什么算!算不了!
桑慈手里随便抓着一根发带,灵力直接将发带震碎了。
谢稹玉看到桑慈的嘴都不满地快翘起来了,才在她要生气的边缘低声道:“喜欢,生辰礼我很喜欢。”
桑慈一下心里舒服了,抬眼看他一眼,本想理直气壮哼一声,但目光游移到他的唇瓣,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他的唇真软。
她心里想。
……
谢稹玉不希望自己的生辰大办,他也不需要旁人过来庆贺。
所以,桑慈谁也没说。
到了他生辰这天,只有江少凌知道并记得,他一大早拎着两只老母鸡在傍晚时分过来。
结果舍馆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桑慈院子里点了两盏灯,显然这会儿人都不在。
江少凌郁闷了一下,嘴里嘀咕着:“这两人不会偷瞒着我自己去哪儿玩了吧?大家都是流鸣山的,怎么就孤立我呢,诶真是师兄难为。”
他看了看手里的老母鸡,准备打道回府回自己那叫上楚慎一起做个叫花鸡吃。
转身御剑要走时,他腰间的玉简亮了,拿起来看了一眼,正是楚慎传来的。
江少凌打开,心里正憋了满肚子牢骚要发,正想着从哪一个字说起,就见到楚慎言简意赅的一行字——
【荆生醒了,速来云掌门洞府苍月斋,来之前去一趟桑慈那儿,把谢稹玉和桑慈叫来,那只藤妖带来。】
一看到这话,江少凌大喜。
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