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更大的凉风瞬间灌入,几乎将人吹地趔趄。
他指着窗外,神色认真道:“跳下去。”
“……”
此话一出,众人都还以为是自己跑出幻觉了。
跳,跳哪里去!?
没有人敢动,就连菅原也亮起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颤抖着手指向窗外:“……你在说什么?你知道这里是几楼吗?”
起码已经有十多层了。
从这里跳下去,想活都难。
“我知道。”伊橘的神色认真,全然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跳下去,才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就像昨天晚上那个从他们窗外掉下来的人一样。
这是已知题干里已经给予他们的条件,而条件,往往是作答的最标准依据。
月岛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意思,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走到窗前,将外套的拉链拉上,身子后仰,直接便落了下去。
!
身侧的其他人目瞪口呆,刚伸着想要去抓人的手也直接僵在了半空中。
山口则是直接奔过去趴在了窗户上,眯着眼努力分辨,额角的汗水不断滴落,领口已经浸湿了。
“不行,这里太高了,下面还很暗,根本看不清状况。”他回过头,“我……我也下去,去找阿月。”
说罢,他也紧跟着翻身跳了出去。
身后,嘶吼声已经愈发逼近,他们已经近乎无路可逃。
就在一片迟疑之际,死攥着衣角的田中率先走了出来,破罐子破摔道:“不管了!高空坠死也比被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吃掉要来得好!”
“啊!不就都是要人死吗!”西谷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我死也要在飞下去的时候摆个最帅气的姿势!”
两人一鼓作气,互相拉着对方的手,在其余人的注视下闭着眼也直接冲下去了。
见状,后边的人也不再犹豫,一个接着一个翻过窗台往下跳。经历失重时的惊呼声一个接着一个响起,像是能穿透底下的无边黑夜。
待留在最后的菅原也跳下去后,伊橘紧跟着一脚跨出了窗外。
另一侧,原本空荡荡的楼梯上已经乌泱泱地挤满了干尸,有用脚走路的,有用手走路的,还有只用后背向前挪动的……带着恐怖的窒息感,如一张无边的网,一点点向面前唯一幸存的人逼近。
伊橘的视线在那一团窜动的不可名状的东西中掠过,撑着上壁的手轻轻一推,身体后仰,陡然凌冽的寒意和无边的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
视线边缘的景物模糊成线,能感受得到自己正在极速下坠的身体,恍若一根无足轻重的落叶一般,等待着剧痛的袭来。
正当即将落地之时。
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中。
方才所有跳下来的人都完好无损地站在周围,目睹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将最后下落的伊橘稳稳接住,身形没有丝毫摇晃。
抬眼望去,来人正装熨帖,神色淡漠地看着宛如人间炼狱的教学楼,双眸掩在墨镜后,情绪不明。
他将伊橘放下,空出的手扯下一丝不苟打在衣领处的领带,抬步朝教学楼走去。
熨帖的西装包裹住肌肉,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紧致的小臂。他将领带缓缓系在右手,每缠一圈就收紧一次,皮肤下的青筋凸起,昭显着蓄满的力量。
距教学楼的墙壁只有一步之隔时,只见他的右脚后撤半步,微微侧过身,紧攥的拳头如石头般坚硬,‘呼’的一下,结实地打在了厚重的墙体上。
一缕微风带着凉意吹过,携起众人的发丝。
下一秒,砰——
以那只拳头的受力点为中心,四周的墙体碎裂,石块混杂着碎屑扑窣掉落,直接砸出了一个等身高的大洞。
一墙之隔内,被刚才一拳砸出的碎石重伤的干尸已经横尸遍地,剩下的看着一步步有条不紊地朝里走来的人,眼睛唰然亮起了绿光。
伊橘站在洞口正对处,目睹着里边的人缓缓从劲瘦的后腰间抽出一把裹着黑白条布的钝刀,轻轻一挥。
刹那间,教学楼里所有窜动扭曲的干尸都静止了一瞬,生生化为齑粉,随着不止歇的凉风消散不见。
排人:“……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