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宵恋不休

“你……当天就在?”飞蓬顿时意识到了重楼言下之意。

重楼对飞蓬的才华极尽欣赏:“对,但我真没想到,你那么短的时间就能参悟命莲之道。就算有掌握轮回的经验,想要无中生有也极难。”

“夸奖了。”飞蓬又好气又好笑:“真是辛苦司命,要为你遮掩气息。”

重楼一脸无辜,飞蓬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头:“改天我们一起去道谢。”

从来没这个习惯,被发情期煎熬理智的魔尊差点想不顾面子,鼓一鼓腮帮子以示抗议。

“嗯?”但飞蓬只甩来了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重楼偏开头:“咳,好。”一起去就一起去,以前想一起都没机会呢。

他便也不再动弹了,只懒洋洋盘在飞蓬身上,随便刚定情的爱侣将手在皮毛上不停滑动逡巡。

“手感真好。”飞蓬调侃了一句,他即使搬了桌子过来,也不禁玩得爱不释手,还时不时接过重楼拿尾巴勾来的茶水。

龙尾坚硬细窄,重楼如臂挥指间,完全能充当手指用。

这不,他刚把磨好墨汁的砚台推回来,又煮了一壶新茶,很体贴地倒了一盏冷凉了,才递给飞蓬。

“还特别好用。”飞蓬欣然慨叹,既然决定和重楼在一起,他便准备对鬼界现行的休假制度再行调整。

这也是人间快速发展后,鬼界一直都有的呼声,希望将工作压缩在一定时间内,提高整体效率。

飞蓬本来是打算,在重楼这次发情期后再进行。但气氛太好了,重楼又要隐忍,他便提前开始做些筹备。

“……是我忘记了。”直到重楼的呼吸声再克制都稍微变重了一些,还化作完整兽型,主动离得远了,飞蓬方想到之前的对话。

重楼发情期时,皮毛会很敏gan,容易被撩起qing欲。

“你也真能忍。”飞蓬放下另一只手里的笔,羞恼地凑过去攥住重楼头顶的双角,□□了一把之后,就将桌子推回原位,人扑进兽毛中。

全部的意志力都用在了克己上,重楼被他这么一扑,尾巴下意识往下一甩。

“啪。”地毯被震得一跳,连不远处的床榻都跟着一晃。

浴池里的冷水,更是四溅而出。

“噗。”飞蓬张了张嘴,在发觉重楼整条毛犊从尾巴尖到龙首都僵直时,终于喷笑了出来:“多谢尾下留情啊。”

他一把捞起龙尾,重重□□起皮毛与鳞片,戏谑道:“好歹没和那座秘境里的宫殿一样。”

“呼嗯…”重楼默默偏开头

……

“没事的。”飞蓬浑身湿透,轻轻抚摸重楼,感受着水温从凉升热。

他明明在微微颤抖,却任由重楼以交颈的姿态、捕猎的架势,将自己缠得越来越紧,垂眸握紧拳头,低语道:“……我…我可以的。”

既然已经是道侣了,就没有让重楼始终忍着的道理。

但重楼未做回答,哪怕体温烫得惊人,他也只是重新把头靠上飞蓬的肩颈,温柔地看着那脸颊与眼睑一层层地染上绯色。

……

动了情的飞蓬不自觉浑身发软,一时间也辨不清是自己体热还是水烫,亦或是高温也会传染,竟蒸煮的人发晕。

“飞蓬。”他混混沌沌的,直到重楼停下全部动作,在耳畔发出轻唤。

飞蓬总算强凝理智,轻轻喘息着:“嗯…怎么了…”

“谢谢。”重楼呢喃道,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挽回。

飞蓬的心情便更加复杂了,他本就感受到了重楼的克制自抑,若非耽于情爱,谁能让魔尊这般收敛?

可想到过去的遭遇,飞蓬略感气闷又不好发作,干脆提起力气,狠狠揪了一把长毛。

“哼。”重楼倒是笑了一声。

他转了转兽身,毫不在意池水被搅动,直把皮毛更厚实之处送到飞蓬掌下。

飞蓬怔忪一下,拽得更起劲了。

可他改为一次只揪一根,美其名曰不影响观瞻。

“随你。”重楼简直啼笑皆非。

但发情期的热始终灼烧理智,情yu更是越来越重。

然而,即便飞蓬的腰带近在咫尺,人亦是触手可得,他仍然坚持己见、拒绝发泄。

“嘶。”于是,饱受煎熬的魔尊忍了数日,终是不得不故技重施。

当第一撮染了血的毛与鳞,落于冥君寝室的浴池里,晕开一圈圈血色涟漪,一切终成定局。

“别动。”当然,此时此刻,重楼尚不知晓,他定情了也固执克己的行为,彻底消弭了飞蓬仅存的不安。

……

“飞蓬。”重楼几乎克制不住地收回手,艳红如血的魔瞳燃起新一波金色浪涛,俯身将飞蓬压在了池壁上。

仿佛察觉到危机般,飞蓬不自觉颤动了一下。

“别…”他喉珠滑动着,呜咽着吐出一个字。幽蓝的眸子因□□燃成近乎纯黑的颜色,目光凝聚着,迷失了焦距。

他手指虚拢重楼的袖口想要推拒,又主动松开了,转而往上拥抱搂紧:“不…我说过…可以…现在更…是…”

“你可别再这样。”重楼深吸了一口气,五指在背后化为兽爪,又重又快地给了自己一下。

飞蓬总能给他惊喜,分明无措紧张,生怕再次被欺负惨了,偏偏要摆出不畏不惧的表情,搂住自己的脖颈献上一切。

这样决绝专情的性子,要是所遇非人,可怎么是好?

“但我答应你了。”飞蓬呼吸急促,池水又不断晃震,他居然没闻到晕开的血腥味,只赧然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一对上重楼的视线,就觉得自己在冒烟。

“我会做到。”飞蓬低声喘息:“当然,也会讨回之前你欠我的。”

重楼欣然应下,生怕答应慢了:“好!”

可他并没有继续做下去,只趁着飞蓬主动勾住自己脖子,揽着腿弯把人侧抱在怀中,抬腿跨上池外。

“重楼?”飞蓬抬眸茫然不解:“我的床不够大……”

他话音刚落,还没说完就死死卡在喉间,甚至整个人如遭雷击地颤动了起来:“你!”

“你才答应和我一试,就更不必这么委屈自己,连发情期都这么为我考虑。”重楼语气艰涩地叹息,眼神顺着飞蓬的视线一扫,更加不以为意:“没事,不疼。”

他说着,为飞蓬理顺潮湿凌乱的头发,准备去拿两块长巾。

“重楼…”被擦干全身再裹好浴巾,放进床榻上的被窝里,飞蓬的嘴唇动了动。

他瞧着重楼转身露出的后背上,那道刚刚被撕出来的、正在愈合的血淋淋伤口,忽然无言。

池子里,鲜红色被温水晕开,毛和鳞飘荡在水面上,恢复了原本的紫黑色。

厚重深邃,一如重楼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