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吓死人的怪物?后来呢?”艾尔海森被吸引了。

“后来,我就是怪物。”那维莱特嗯哼一声。

他一出现,那几人吓得连滚带爬。原来,他们散布谣言,说这里有怪物,就是吓唬人看乐子,谁想到把最高审判官给招来了,这不比怪物吓人?

那维莱特得意的笑:“我是有点懵,站那里,问他们按法规这该怎么办。他们自己吓得不轻,一个个引经据典,争先恐后地给自己争取最轻处置——嗯哼!法学院没有吓人的怪物,那维莱特去了,就有了!”

骄傲地仰起脸。

两只龙角飞扬着打了个结。

艾尔海森笑出声:“不错,没有比自己吓自己更吓人的了,大审判官先生,你领悟到了做人的快乐。”

“哈哈真的很快乐,可惜你没在。”

“我一直在。”

“一直在看书那不算在,要看到当时的滑稽场面才算。嗯,你今天也去图书馆啊?”

前方,岔路,一条向图书馆,一条向教学楼。

艾尔海森看看他,不说话。

那维莱特:“……好吧,我一个人努努力。”说罢,转身独自走向教学楼,燕尾服的两翼泛起微光。晨曦下,悬铃木排成一排,有一个人从中转出,和他打招呼,一同走进了大楼。

艾尔海森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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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忐忑,意外地顺利。

那维莱特一个人应付着,大部分时候,用糊弄学,就糊弄过去了;极少时候,实在糊弄不过去,也用沉默冷峻的外表糊弄过去了。

有惊无险地度过。

那维莱特觉得自己又行了。

这几天,斐瑞都会主动过来搭话。

很快关系熟络起来。

人的性格是复杂的,斐瑞只有第一天很丧,后几天,再没有说过那些事,心情还挺好。不过斐瑞对专业兴趣寥寥,只第一天讨论过律法,后来都避而不谈。

那维莱特冷不丁问一句,他都得愣半天。

至少不投湖了。

那维莱特很是欣慰,心想暗中资助很有效。

偶尔,斐瑞会问到那维莱特回避的事:「你每天在法学院,沫芒宫怎么办?」沫芒宫指的是管理政务。

「格纳公爵负责。」

「你是打算永远不管吗?也对,处理了几百年,是谁都会烦。」

「不,等我、等我状态恢复了就回去。」肯定得回,自己的使命是来填补空白。斐瑞又追问多久回沫芒宫,他含含糊糊地说,「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许一年,也许三两年。」

「这样啊。」斐瑞低头。

晚上会一同去湖边。

通常学了一天,脑袋麻麻,那维莱特喜欢坐那里看水,安静没什么人。

「和不同人交流,对认知人类的多样性,大有裨益。」艾尔海森很赞同他多跟斐瑞多往来,但面对见面认识的建议,拒绝了,「大部分人不想和我主动接触,性格不合,不必强融。」

那维莱特的直觉力很强。

有次上课听着课,察觉焦灼,一撇眼,斐瑞在盯着他,狭长的眼眸极深邃。

这天。

刚刚下课。

“今天是我的生日,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斐瑞犹豫着说。

“可以啊。”那维莱特很高兴。

之前,就老听别人说生日如何如何。对人类而言,是很重要的日子,他很乐意参与这么重要的时刻。

“我去跟艾尔海森说一声。”

“不用。不需要很久。”斐瑞连忙阻止他。

两人辗转乘坐了两趟巡轨船,在偏僻的站点下来,走过崎岖和无人的路。

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片废土。

坍塌建筑、瓦砾、长满细草的石路缝、爬满青苔的半边墙,述说破败已久的荒凉。夕阳残照,连绵的残缺建筑投下的光影,分割着明与暗。

那维莱特驻足。

斐瑞走进建筑黑暗的阴影,回头示意他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