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闲闲,闲闲和我皇兄生得那样像,你如今待闲闲好,教他练武强身,不也是因为亏欠吗?”
“为什么不能将你对我皇兄的亏欠弥补,分给我一两分。”
“亏欠?弥补?”梁怀惔声音压低,踱步逼近,眼神森寒。
“我松口阿囡嫁给他,是因为阿囡对他有情,无关弥补,更无关恨意,至于闲闲,难不成就因为他长得像傅忱,我对傅忱的恨意还要连坐到他身上不成?你当还是西律统管的朝代,什么罪名都要连坐?”
傅唯禹哭着答不上来话,“......”
“是,你的猜测没有错,因着他像傅忱,闲闲当初生下来,我有过迁怒,一度不与他亲近,觉得他是我妹妹的累赘。”
“后来我渐渐明了,我那念头何其可笑。”
“他不仅是傅忱的孩子,也是阿囡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为了他活,阿囡半条命都折进去了,我做哥哥的,该替她疼。”
梁怀惔的声音放轻了。
“惠沅皇后犯下的错,傅忱他不知情,算我对他不起,如今我对他的恨,只是因为,在汴梁皇宫,他对我妹妹做的事。”
“我许你在督司府,你需得老实本分,若是再似从前,做一些出格的事,我会亲自送你走,绝不会再让你踏进汴梁半步。”
傅唯禹没脸说出来,她也是惠沅皇后的女儿,难道梁怀惔不欠她吗?当年的事情她也受到了牵连。
她真的没有脸去说,她所有的不好过,仗着欺压她的哥哥都好过了。
为了那点自私偷来的好过,如今成了她一声的霉污,她亦为自己不耻。
她又有资格去怪谁呢?
言尽于此,没什么好说的了,闲闲还在等,梁怀惔由她哭,只往外走。
傅唯禹又问他道。
“你什么都要顾及怀乐,什么都替她想。”
“你这一辈子一定要为你妹妹而活吗?她对你如此重要,是不是怀乐要你和我在一起,你纵然不喜我,也会和我在一起?”
梁怀惔顿住往外走到一半的脚步。
“若是阿囡希望我和你在一起,她叫的话,我会。”
“可是....”梁怀惔转过身。
“我妹妹绝不会这样做。”
梁怀惔说完,再没有片刻停留,加快步伐离开。
傅唯禹抱紧双臂,将头埋入双膝,在原地终于没有忍住,放声大哭起来,嚎叫音量之打,恨不得将她的嗓子撕.裂。
梁怀惔到校场时,闲闲也没有歇,盯着极晒的日头,在校场里头扎马步。
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手臂腿脚因为蹲得久,隐隐颤抖,却一直忍着没有倒下。
汗珠顺着眉滑落,挂在眼皮上,悬在那地方痒,他忍着,也没有伸手去擦。
“大人,小公子用完膳就过来了,很是勤勉,已经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身边人来禀报。
梁怀惔难得真心实意露出一抹笑。
“毅力可嘉。”
梁怀惔走过去,用鞭子抬端住闲闲手肘处,“起来吧。”
他丢给闲闲一张帕子,让他擦掉脸上的汗。
他白皙腻嫩的脸蛋被晒得通红。
擦净后道,“舅舅,闲闲..还可以站。”
“过犹不及,扎马步的时辰逐日递增,过些时候有够你站,到时候别推死就成。”
闲闲摇头,奶里奶气的声音很坚定。
“闲闲不会。”
梁怀惔笑,紧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在他俊俏小脸的边角寻找和怀乐相似的模子。
他蹲下来,“想爹娘吗?”
犹豫了一瞬,闲闲点头一下又快速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闲闲拧着眉,“不是..很想。”他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衫袖。
梁怀惔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脑袋。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像什么!”
闲闲仰起脸,上前牵住自己舅舅的大掌。
“阿爹和阿娘在一起,舅舅一个人,闲闲就多多陪着舅舅。”
嘴很甜。
梁怀惔笑,“谁教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