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溪早已明白, 自己爱上曾琦了,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在对曾琦的朋友之情里加上爱情。
曾琦真是和赵景心几乎完全不一样的人,程越溪这般想。
他温柔地揉了揉曾琦的头发,说:“我爱不爱你,你感受不到吗?你这样讲我,我也会受伤。”
程越溪这话比什么话都有用,曾琦果真瞬间被他安抚了,不仅被他安抚了,还对程越溪充满了愧疚。
曾琦坐起身来,低头看程越溪,说:“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告诉我爸妈。”
程越溪也坐起了身,他拿了T恤套上,说:“要是告诉了父母,要是他们不接受,你要怎么办?你会难过,会为难,会因此想东想西。我俩在一起时,即使你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但这件事也会影响你,让你潜意识里感受到压力。而不管你父母是否接受,我都会想,你的父母是真的打心眼里接受吗,还是其实很介意,只是因为要尊重你的选择,所以才接受的呢,他们会怎么想我,景心哥死了,我这么快就和他们的儿子在一起了,我会有很大的压力。我们还能这样安然地在一起吗?你不享受现在这样的时光吗?只有我俩自己知道我们的关系,我知道你爱我,你想我,你也知道我爱你,我想你,这样,不好吗?你只是你,你不是谁的孩子,你的伴侣没有被谁寄托某种想法,我也只是我,我和你在一起时,也不需要去满足两位老人对你伴侣的期盼,这样不好吗?”
程越溪口才了得,至少时至今日,几乎没有他想办而没办到的事。
曾琦几乎是完全被他说服了,他也意识到,程越溪对去见自己父母有压力。
如果去见了父母,他就不只是自己的恋人了,还是自己父母的儿媳或者儿婿,要承受自己父母对他的某种期盼。
而自己就没有这种心理压力,因为程越溪虽是有父有母,却和无父无母没差别。
曾琦想,肯定是程越溪以前为了让赵景心的父母满意付出了很多,压力很大,但最后结果也很明显,赵景心的父母从没有真正接受过他。
“好吧。我明白了。”曾琦抱住了程越溪,说,“我之前真没有想这么多,我给你了很大压力,是不是?”
程越溪叹道:“没有。这对我来说,算什么压力。你别胡思乱想。”
**
第二天早上,程越溪把曾琦送去了他开会的酒店,曾琦开了一整天项目会,晚上又和项目中的其他单位同仁一起吃了晚饭,在程越溪来接他时,便又和程越溪回了程越溪定的酒店里来。
两人甜甜蜜蜜地过了两天,曾琦也该回S城了。
程越溪也保证过几天会回S城去。
邹丹并没有和曾琦一起走,他提前就走了。
回到学校,邹丹就请了蒋昕去吃烤串,边吃边说:“曾老师真像你说的那样,只要找他帮忙,他都不拒绝。”
蒋昕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倒好意思总找他帮忙呢。”
邹丹也挺不好意思的,说:“所以我不是就请你吃饭了嘛,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送他一份礼物,你帮我想想,我送什么好?”
邹丹前两天就给蒋昕发信息说了:“曾老师帮我把PPT改得特别好,就是那种逻辑很通顺,重点内容特别突出,版式也好看了。我的毕业论文也给我提了好多意见,唉,我看着就觉得我的论文写得好差。期刊论文,他不仅帮我改了很多句子语法,还给我提了不少意见,感觉比审稿人提的都还要多还要精。又给我建议了投哪几个期刊更好。才两个多小时,就给我改了三份东西。这效率真是杠杠的了,我再想想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好差劲。”
蒋昕回他:“白捡一个大牛给你改论文,你还不感激涕零啊。真是的,你这是白嫖我导,你不该有点表示吗?”
邹丹回:“我请你吃饭嘛。”
在飞机上让曾琦帮他改论文也就罢了,开完会,邹丹又请求曾琦帮他看看被审稿人提出要大修的论文,曾琦居然也帮他修了。
邹丹既受宠若惊,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掌握了什么财富密码,例如,真的只要请曾琦帮忙,曾琦真会帮,他们这群学生,以前哪里想到可以这样。
邹丹一直思索要给曾琦送个礼表示感谢,不然,以后也不好意思再提要求了嘛。
蒋昕说:“送礼物?这些年,我们实验室也是绞尽脑汁想怎么送礼物啊,我能告诉你吗?”
邹丹说:“得了,你们女生送,肯定比较费劲,只能送一下笔啊,笔记本啊这些中规中矩的,但我是男的,我可以送诸如电动剃须刀、领带这些,不会让人多想的。”
蒋昕:“……”
蒋昕一副你脑子有毛病吧的表情,说:“送电动剃须刀,真亏你想得出来。再说,他从不系领带,即使穿正装,也只是打领结。”
“你们了解得这么清楚?”邹丹疑惑。
蒋昕哼了一声,说:“我可是当了他六年的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