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切蛋糕吧。”张伯感慨地看一眼盛淮,把蛋糕刀递给他。

“谢谢。”盛淮接过来,正准备切,裴昱却叫他等等——

“还有这个。”他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皇冠——蛋糕店送的。

过生日要戴皇冠,他从小都这样,盛淮哥自然也不能例外。

等他凭感觉把皇冠给盛淮“加冕”好,让他继续流程,孟归却又叫起来:“等等!”

“还没拍照!”

淮哥肯过生日,肯戴皇冠,肯像个小孩子一样吹蜡烛许愿……这哪样放到公司,不是让人惊掉下巴的存在,他可得拍照留个证——不,留个纪念。

计,计划外的流程……

裴昱抓抓手指,还是忍下来,乖乖竖起两根手指比耶。

但孟归不满意:“裴老师你笑一个。”这么大个帅哥,为何一拍照秒变石头?

裴昱感觉自己已经在笑了,但他还是努努力又牵起些嘴角。

“裴老师你笑自然点儿——”孟归再次开口。

但他这次开完口,黎星清清喉咙,盛时安板起小脸,盛淮则直接开口:“再拖下去饭菜要凉了,你不吃别人还要吃。”

他说着,凉凉扫他一眼。

孟归立刻懂事。

“哥,你切。”他收起手机,示意盛淮切蛋糕。

盛淮再次举起刀子,这次桌上没人捣乱,可门铃又响了起来——

“还请了别人?”盛淮顿下动作,询问裴昱。

裴昱摇头。

这时,张伯已经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对夫妻,方先生和他的太太——盛淮的母亲。

“小姐。”张伯心里一喜:小姐莫非良心发现,来给先生庆生?

可惜,下一秒,他的美好想象就被打破:

“好哇_[,盛母勃然大怒:“小舟今天开庭,你就这么高兴?你弟弟一辈子都毁了,你满意了?!”

“小姐!”张伯伸手将她阻拦在玄关,“今天是先生生日!”

“生日?”盛母只顿了一下,越发歇斯底里,同张伯撕扯着要往里冲,“生日又怎样?我就不该生下你!你怎么有脸庆祝!”

一桌人面色都变了,唯有盛淮淡定如常。

“方先生是嫌最近生意太好做?”他淡淡抬眸,扫向玄关处闷不吭声的男人。

男人垂垂头,支吾了一声“抱歉”,终于还是上手,跟张伯一起,把状若疯狂的盛母拉了出去。

“不好意思,搅了大家兴致。”盛淮向众人道歉。

孟归和黎星都知人情世故,自然连声说“没事”,又一唱一和岔开话题。

裴昱却不自觉发起呆:醉驾、今天开庭……文斌哥早上给他发过信息,说哥哥那桩事故的肇事司机,今天开庭审判……

这顿晚餐吃的虎头蛇尾。

饭后孟归和黎星也没多留,很快告辞。

张伯哄着盛时安去洗漱,盛淮则跟着裴昱上了二楼。

“阿昱,对不起。”见裴昱在工作台前坐下来,盛淮迟疑了下,才开口。

“对不起什么?”

“画。”盛淮看他一眼,“你还没说原不原谅我。”

“原谅。”裴昱随口答。

“谢谢阿昱,阿昱真大方。”盛淮奉承似的说着,见裴昱低头摸索着把画刷往插笔器上插,却总也对不准孔位,心疼又好笑。

“我帮你。”他从他手上取下画刷。

“要按顺序来。”裴昱不放心。盛淮一边放,他一边摸,必须得保证刷子由粗到细,他才舒服。

“眼花还治不好你的强迫症?”盛淮揉了下他脑袋。

“没有强迫症……”裴昱不高兴地嘟囔。

“谢谢阿昱。”想到他身体虚弱,视物又模糊,还悄悄画了画给他——哪怕动机可疑,盛淮心里还是止不住发软。

“你刚刚谢过。”裴昱仰头看向他。年纪也不算很大,怎么就记性这么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