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总之没有继续追究原主暗恋宋惜的事情了。
在豪车里。
明舒闭目养神,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撒出一片阴影。
小秘书开车轻声说,“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好。”
明舒嗯了一声,“眼科医生找到了?”
小秘书紧张地耸了一下肩,“还没有消息。”
明舒闭了闭眼睛,她和苏垂云相处时时常觉得苏垂云的眼睛没事,她能绕开石子,能感受到光线变化。
但白纸黑字的病例无一例外地说明着,苏垂云确实是瞎子。
面对苏垂云那无辜的小脸,明舒生不出一点气来。
豪车停在医院门口。
明舒在邀请下,上了特殊病房。
“呦明舒现在才来呢”养母不阴不阳地看了一眼明舒,她站在已经破了相的儿子面前,几乎要用眼神把明舒给吃了。
“爷爷情况怎么样?”
明舒恍若未闻,直接去看挂在床头的病历。
养父看明舒的脸色倒是好了一些,眼里的贪婪快要凝结成实质。
“医生说老爷子刚陷入昏迷状态,怕是没几天了。”
老爷子在世时对养父的要求只低不高,严格得像个上司,他心里早就对人有微词。
床头有一张纸,老爷子意识清醒时在明舒名字上画了好几个圈,在犹豫要不要把遗产分给她。
养母用锋利的红指甲指着儿子的脸,“你看明舒干的好事!我就说她是丧门星!一个外姓人还打了我家儿子。”
“老爷子说得没错,财产就不应该留给明舒她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养父签了合同,又和国外设计师见了一面,正是畅想赚钱的时候,一双浑浊的眼睛和稀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人明舒不也姓明?”
老爷子的脸上照着呼吸机,每一下呼气,都在透明罩子上残留下一层白雾。
明舒把礼物放在角落,戴着皮手套的手上提着公文包。
连养父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变得恭敬了一些,“那位贝琳达女士给出的设计报价和后期材料费有点高,明舒你看……”
养母心疼地用手小心触碰儿子脸上的伤,小声地骂着丈夫不和她一条心。
明舒站在门边冷冷看着这一幕,就在养父给她开门去楼梯里详谈时,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床前,静静看了几眼爷爷。
以前每次回家,爷爷都会给她糖果,会和她一起去院子里扑蝴蝶,会把名贵的瓷器当成玩具似的给她玩,但是当弟弟出生之后一切都变了……
当爷爷知道她拿到国外大学资格时,第一反应是叫她让给弟弟,即便弟弟当时还没有到可以上大学的年纪。
重男轻女的执念刻在老一辈的思想骨髓里。
明舒优雅地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张画她名字的纸,折了两道塞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