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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罗安白天没课就会在城北墙根下摆摊,这天也巧,傅珀过去的时候人正好骑着自行车刚到。
“滕大师,我来帮您。”傅珀立刻上前帮忙把车后座和车把上挂的东西拿下来。
滕罗安见她这么狗腿的样子,露出个满意的表情。
旁边看管共享单车车站的老人疑惑的把这两人上下打量一番,“腾小子,这丫头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滕罗安笑了,“不是吃错药,我看是有求于人。”
傅珀手脚麻利的把特制的折叠支架放好,将“算命测字,不准不要钱“的幡挂上,捡了两块砖头把架子压好,马扎往墙根上一放,还殷勤的用手弹弹莫须有的灰尘。
“嘿嘿,”半弓着上身,脸上笑的像朵花似的抬手请他坐下,“滕老师,都给您收拾好了,您坐。”
“现在叫老师了。”滕罗安踱着方步背着手坐下。
傅珀立刻顺杆爬,就地蹲下,仰着头崇拜的看着他,“您真是神机妙算,我就是个野路子,半吊子新人,是您看得起我才收我做学生。”
滕罗安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虽然底子差了点,好在还算有灵性,放心。”
傅珀听完这才是真的放心了。
几句话里也算探出玄学学院招生考试的大致情况,有没有灵性很重要。
果然,在经过一整天鞍前马后的跟随之后,临到收摊滕罗安这才漏了口。
“考试在6月26号,高考成绩23号左右能查,真的下定决心要报考玄学学院现在就要开始预约考试了,成绩当天考当天出,过不了还不影响报其他学校。“
说到这滕罗安侧头仔细看了一眼傅珀的面相,轻笑了一声,“至于你,大概率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的。”
傅珀的心又定了几分,还剩最后一个疑问没有解开,“老师,咱们学院考的内容是什么啊?”
从滕大师、到滕老师、现在是老师,连“咱们学院”都出来了。
滕罗安一眼就看透她的小心思,“你不用担心,玄学学院自主招生考试和一般的学校考试不一样,非常具有玄学特色。“
玄学是本土的传统学科,包含五大分支——山医命相卜。
几千年来和中医一样具有师带徒的传统特色,因为民间各地都有各自的传承,很难拿出一份统一的教材来作为考纲,所以除了几千年来传播较广的几部著作可以用来做笔试以外,还特批了一种实践考试。
只要二者能过其一,就算通过入门考核。
玄学学院招录的学生分两种,一种是家学渊源数代传承下来的人,对各种《易经》之类玄学著作倒背如流,日后主要是做道学学术上的研究;另一种就是因缘际会入了这行有灵性的学子,就是实践派。
后者就如傅珀这般,要让她说《易经》,可能连念都念不流畅,但是人家就是会算啊,天生就是干这行的。
经过滕罗安的讲解,傅珀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笃定自己能通过的原因。
心里这才算是完全放下来。
不过这两位都没想到,在傅珀去参加考试之前,还出了件事让她在小范围的圈子里火了一把。
时间一转到23号正式查成绩了。
在傅珀掐着时间查分的时候,朱墨那边已经提前迎来了首都某所名校招生办的工作人员。
见面后他们突然想起,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朱墨听到自己是湖城文科状元,仅比省文科状元低了2分,同时也是省内第5名的时候似乎并不意外。
就连她父母也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工作人员心头一跳,忙问,“是别的学校已经联系你们了吗?”
就在她已经开始脑海中回忆对朱墨的了解,同时权衡用什么办法才能诱惑她报自己学校的时候,就听对面的女生说出了让人意外的一句话。
“没有,你们是第一家,只不过我早在十天之前就已经从大师口中知道结果了。”
“大师?”工作人员眉头一挑,下意识地问:“是湖大的哪位教授吗?”
这句话如果是在几日前问出来,朱墨一家肯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时却明白了他们指的就是玄学学院的大师们。
朱墨摇摇头,带着骄傲的抬起下巴,得意的道:“是一位湖城的高考生,高考结束后她就已经把我每一科的分数算出来了。”
“高考生?真的一分不差?”
“嗯,”朱墨的父母也作证,“说起来有些惭愧,是我们做父母的对孩子关心不到位,墨墨高考数学失利……”
两人把朱墨曾经想轻生的事说了一下,这东西是瞒不住的,他们也是真心承认自己的失误,和对傅珀的感激。
“当时她为了救人,直接把墨墨剩下几门成绩说了出来。”
朱墨愧疚的垂下头,当时只感觉自己被绝望情绪占据,事后每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后怕,恐怕她这一生遇到任何坎都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了。
那种向下看的感觉太可怕,几次做梦都会被吓醒。
就这样,高考生中出现了一个能掐会算的能人,可以提前算出高考分数的消息就这么在几大高校招生办人员中传播开了。
几经辗转最后就传到了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的几位院长耳中。
……
自主招生考试前的碰头会
“有关今年的考生,那件事你们听说了吗?”满头白发的院长刘正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随意坐在沙发上姿态各异的几位副院长面面相觑。
一位衣着奇异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苗越娥想了想,“院长是说号称可以算出湖城文科状元的人。“
“我也听说了,就是觉得不太靠谱,毕竟每年招生之前都有人弄出这种似是而非的传言,可真能走到我们几个老家伙面前的又有几人。”
另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陈理律倒是带着笑意摇摇头,“要我说不管是真是假,等到考试那天一见便知。”
刘正纯带上老花镜,将一共几十张考生信息表在眼前举起,“要是小腾在就好了,他最擅长相面,看一看照片应该就能看出有没有真材实料。”
苗越娥也从院长手中分了几份,“这上面写着家祖是某某,从小跟着长辈行走各地,独自算卦五年,曾经帮人改命,呵……学过的书单倒是挺长。”
陈理律也凑过去看热闹,“咱们都不敢说能帮人改命,这人倒是挺自信。”
“现在的年轻人啊,”刘正纯摇头轻笑,这种长篇累牍一眼就能看出来夸大的自我介绍他从来都不看,也就是两个好友促狭。
“呃——这一份倒是奇怪,过往学习经历上竟然是零?”
陈理律一听也好奇,“咦?师从也没写?”
对这行感兴趣的话,就算没有师从好歹多看几本书,就这么蒙头来报名,这位考生真的有搞明白他们学院是教什么的?
苗越娥把手上的资料看完,几乎人人都把自己描述的天花烂坠,看的老太太只想发笑。
反而是再看那张被两人单独拎出来的报名表时,多了几分好感,相比起夸大,这人好在是诚实的。
时间一日日过去,终于到了正式填报志愿的第一天,也是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自主招生考试的时间。
考试地点在郊区的一处度假庄园内,直到拿着打印好的准考证进入会场,傅珀才明白为什么不在学校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