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娘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认认真真解释道:“能坐起来了,腰稍稍有些酸,腿也是,但比起以前好太多太多了!”
韩娘子还拍了拍轮椅。
她脸上带着笑:“钟离公没用上公子准备的四轮椅,还是妾身先用上了。这样坐着也能出来逛逛,不必麻烦诸位隶臣妾每日将我抬出来……”
自打搬进行宫以后,隶臣妾按照胡亥的交代一丝不苟的执行。凡是天气晴朗之日,他们都要将韩娘子抬出来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至于四轮椅则是为钟离公准备的。
没想到椅子刚刚做好,钟离公竟是不用拐杖也能走路,反倒是韩娘子恰好能用上。
钟离公乐呵呵的凑上前:“还真是啊?”
他挥挥胳膊抬抬腿:“嘿嘿,韩娘子你看?我现在走路都有力……哎呦!”
钟离眜眼明手快的扶住父亲:“阿父!”
韩信也吓出一身的汗:“阿叔,小心!”
钟离公乐呵呵地笑着:“是是是……我这不是激动过头了吗?我都多少时间没能这么好好走路了……这位巫医真真是厉害啊,以前咱们也见过巫医,都没这等效果!”
韩娘子连连附和:“是啊,是啊。”
她又想到沿途见到的一些人:“还有还有其实老家那也有不少这般病症的人,咱们能不能回信去说一说,让他们也请这位巫医试试?”
几人说得兴奋,忘了胡亥的存在。
或者说胡亥尚沉浸在震撼之中,完全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才对。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纠结得像是一团毛线。
几个大字在他的脑海里放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巫医不就是个心理安慰吗?怎么,怎么就能忽然好了?胡亥恍恍惚惚间,都止不住回想起未来的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胡亥:“…………”
这也太离谱了吧!
胡亥不愿相信,更觉得是别的地方问题。
趁着众人热情讨论的时分,他招来负责照料几人的隶臣妾,令他们将韩娘子和钟离公最近半个
()月的起居、吃食和用药情况全数述说一遍。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
胡亥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被自己忽视了。
是哪里呢?是哪里呢?
胡亥索性使人取来纸笔,将隶臣妾所说的内容全数记录在纸上。
他双手环抱胸前,盯着密密麻麻的几张纸发呆。
胡亥苦苦思考着,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迅速变成一片亮光。他倒抽了口凉气,缓缓道:“……不会吧?”
难道是……那个?
胡亥又唤来韩信和钟离眜,将先前询问隶臣妾的问题又一次抛给两人。
问题没有变化,变化的唯有时间。
韩信和钟离眜疑惑一瞬,随即认真答道:“像是塘边巷那样的住所算得上不错,有时候很多地方的里民觉得我们带病有些晦气,又或是担心我们与盗贼劫匪又勾结而不愿意让我们租住在里面,那就会租住在田地工坊的窝棚里。”
“那你们会出去晒晒太阳吗?”
“几乎不会。”韩信脱口而出。他有些羞愧:“我那时候忙着每天打零工赚钱,几乎没有时间照顾阿母,而且……而且直到搬进行宫,我才知道阿母还挺喜欢晒太阳的。”
“韩娘子以前是做什么的?”
“最早的时候,阿母是去附近的布场纺纱做工,后来身体有些差就回家做活了。”韩信低垂着头,闷闷答道:“直到某日她连起身都很困难。需要我帮忙扶着才能起身做活,我才知道阿母的情况已经如此严重。”
“那钟离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