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扶苏看了看,点了点头:“今日起就让役夫们开始挖掘吧。”
两人敲定第一个改造区域后,曾在周家屯承担建筑工作的匠人们便立即开始工程。
他们的动静登时引来不少百姓的注意。
看着土地被大面积挖掘出纵横开阔的沟渠,百姓们皆是交头接耳:“这是在做什么?”
“难不成是在挖河道?”
“河道哪有这么狭窄的?那不二五天就被淤泥堵塞。”一名黔首闻言反驳道,“要我说这和大王宫殿下填的管道有些相似。”
“大王宫殿下的?”
“嗬!难不成这里要兴建宫殿……”
不少百姓面露惊慌,讨论声更是此起彼伏。
咸阳城附近数百年间兴建起无数座宫殿,也有无数人的家宅遭到拆迁。虽然他们大多会获得一笔补偿,但补偿费用低廉,土地也不一定能是同样的良田,还有可能换到别的乡里,生活骤然困顿窘迫者不在少数。
一想到有可能兴建宫殿,在场人心惶惶。
大多数人无心继续查看情况,急急忙忙转身往回跑,想要第一时间寻啬夫里正求个答案。
没想到啬夫里正也是满脸茫然。
待他们一路询问上去,这才寻到咸阳城规划署。很快,周遭啬夫和里正得到消息,迅速将乡民们召集起来:“此地并非是要修建宫殿庙宇。”
话音刚落,周遭百姓齐齐长吐一口气。
下一秒啬夫又道:“另,拆迁之事的确有……只是并未轮到咱们。”
不等百姓长长舒了口气,有思绪灵活者品出味来。他面色紧张:“啬夫……这并未轮到咱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后面也要……”
啬夫颔首:“没错。”
在场百姓齐齐震惊:“???”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刷地变了。
下一秒众人争先恐后地
”
此事交给嘴皮子厉害的刘季和张耳,两人负责游说里民同意搬迁。
与百姓讨论得不同。
第一批搬迁的不是乘鲤鱼市者,而是离得不远的另一座里民——相熟的人称这里为黑一里,不熟悉的人直接喊这里为黑泥里,顾名思义就是堆满了又黑又脏的泥巴的街道。
被这样鄙称,可见此地贫困。
张耳和刘季对待他们,用的招数很简单。两人请里正并街内五六名普通黔首坐车前往周家屯和李家屯一游。
去的时候,他们胆战心惊。
回的时候,他们沉默寡言。
周遭百姓还抓耳搔腮,求得到答案的时候,就见整个里民齐刷刷的同意了搬迁之事!
他们,就这样,同意了!
工地附近的住户瞬间不淡定了,乘鲤鱼市周遭的商户百姓也不淡定了,有点门路的百姓纷纷选择搬去别的鱼市,至于剩下的百姓……
要是有能力,他们能住这破屋里?
他们白天忙着做生意,晚间回到家里唉声叹气。除去努力攒点钱和腌鱼充作储备外,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惴惴不安中,他们迎来了张耳和刘季。
百姓们排着长队登记上名字和住址,然后拿到分发的银钱和吃食……?
百姓们低头看着银钱和吃食,脸上一派茫然。
待张耳和刘季走了,他们才满脸惊恐地寻上啬夫和里正:里正!乡啬夫!这点钱……难道是咱们搬迁的补偿金?囍”
满脸笑容的里正一愣:“对啊。”
百姓们的脸色刷地惨白:“就,就,就这么点?”
里正敛了笑容,眉心紧锁:“这么点?”
他的口气渐渐严厉:“你们一个个都在想什么呢?有这些补偿金还不够?你们一个个贪心不足,还想要什么啊?”
“百文钱哪里够买地……”
“隔壁鱼市一个铺子都得二百文哩!”
“我们当年租下铺子,也用了两百文呢!”
居民们哭丧着脸,接连不断地哭喊着。
里正满脸懵圈:“买什么地啊?买什么铺子啊!今天两位大人不是说了?等烧陶里的人先搬走,咱们就先搬到他们的屋子去,等鱼市修缮好了再搬回来!”
百姓们的哭声戛然而止。
里正抬声道:“这百文钱是给你们的搬迁钱,你们一个个的在想啥呢?刚才都没听上头说话的?”
百姓们:“…………啊?”
且不说乘鲤鱼市百姓们的震撼,工地周遭的百姓也渐渐发现不对劲。
先是足有人粗的陶管被埋入地里,而后役夫用土覆盖压实,每隔十尺留一方格,用砖块固定出口。再然后周遭打起地基,然后一幢幢房屋……拔地而起!?
几日未见,便看到一群房屋的百姓愣住了。
他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是啥……这
下一秒,他们纷纷变了脸色:不会吧?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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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用事实告诉他们是真的。
他拿出名册,开口说道:“严女,一子?”
名叫严女的寡妇牵着孩子的手,走出人群。
胡亥指了指左起第二个院子,将地契放在严女手中:“这户便是分配给你们的房屋,待会跟着里正登记门牌姓氏啊。”
寡妇严女睁大双眼:“…………”
她久久说不出话来,还是孩子率先开口:“阿母,阿母,我们能住这个房子……?”
寡妇严女回过神来:“对,对啊。”
明明早就知道,可看到房子的瞬间她还是愣住了。严女惴惴不安地看向胡亥:“真的……奴家,奴家真的可以住在这里?”
胡亥点点头:“对啊,地契都给你了。”
他接着喊着:“葛土,母,妻,四子。”
被喊到的中年人晃晃悠悠地走出来:“是……是。”
胡亥指了指左起第一个院子,又将地契塞进他的手中:“你家人口最多,是这个院落啊。”
……
胡亥一个接着一个喊名字。
黑一里的黔首恍恍惚惚地走出人群,呆愣愣地接过地契,摇摇晃晃地走到新家门口。
所有人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黑一里的黔首有见过周家屯盛景,也有听人说起周家屯模样的……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幸福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也有新家了!?
寡妇严女在屋子里转了二圈,久久都会不过神来。
孩子四下张望:“阿母……要是阿父在就好了。”
寡妇严女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抽泣着落下泪来。
她急急转身出去,不顾周遭人的阻拦重重磕了几个头:“公子大恩大德,奴家无以回报!往后公子有需要的事要奴家做,请公子务必开口——!”
继严女之后,其余黔首纷纷也奔走出来。
他们的呼喊声让胡亥有点措手不及:“哎哎哎,别,别,别喊了!我,我就做了点小事而已!”
这是小事?这是小事?这是小事吗???
别说黑泥街的黔首沉默无言,就是烧陶里搬来的居民和周遭百姓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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