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约诵两次被人打岔,有点泄气,她盘着腿坐在床尾,计划今晚怎么把章泊焰堵在没人打扰的角落……
正好朱妮来找她,听完她的想法后,好奇道:“你真的不是在追他?”
林约诵已经从刚才的床尾纠结到了床头,她坐直腰板,“你说点正经的吧,这可是全国巡展,全国!多大的项目,你给点在意的情绪好么?不是你把任务派给我的么?”
朱妮说:“事在人为嘛,诚然,这次的机会对我们工作来说很重要,但做事也不要抱太大的得失心,你之前挺淡定的,这回是怎么了?”
刚创办工作室那会儿,朱妮一度十分激进,整天风里来火里去,后面经历得多了,才明白稳定自己的情绪有多重要,否则内心消耗太大,也不利于做事。
当然她豁达的心态之下,依然是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
林约诵端起水杯喝水,说:“因为之前不是全国巡展。”
朱妮颇赞同,“确实机会难得,而且这么大的项目,工作量不可能是我们一个工作室承担得起,事关非遗宣传,官方很重视,章泊焰那边肯定也得再三慎重考量,咱们还有时间。”
过了会儿,她又说:“你修为不够,还得再练练。”
“行吧。”林约诵坦然接受。
“所以,”朱妮一屁股挨近床尾,满脸的兴趣浓厚,“你打算怎么把章泊焰堵在角落里?我还没见过这种事,很好奇他的反应。”
林约诵凑上去和她密谋,“到时候你把章星燃拖住,不要让他来打扰我。”
朱妮惊了一下,“咦,我不能围观么?”
林约诵浅浅吸一口气,说:“求你。”
朱妮兴致乏乏,“哦,一个小屁孩,简单。”
办婚宴的大厅实在有点大,林约诵怀疑自己一会儿是不是得拿个望远镜,才能看清楚台上的新郎和新娘。
她属于女方亲友,其实也能再往前面坐一点,但她害怕撞见章星燃。
不过后面她发现自己想多了,章星燃跟在他哥身边,忙着应酬周围的人,距离再近点都不一定有功夫注意到旁人。
林约诵按捺不动,一直等到婚宴即将结束。
“哥,我能走了吧?”章星燃一晚上忙着应付些有的没的,早就无聊透顶。
“就几个小时你都待不住?”章泊焰没有放人的意思。
章星燃无聊到四肢都发麻了,他懒骨头似的靠着椅背,说话拖腔拉调的,“我在这待一天了,婚宴都快结束了,还不够?不会我还得送新郎新娘入洞房吧?现在还兴闹洞房这一套?”
章泊焰对他的不着调见惯不怪,只一句:“敢提前离场,小姨不打断你的腿,我也得找你算账。”他交代,“去小姨跟前帮衬一下,她忙不过来。”
章星燃平时再怎么浑,也不太敢违逆他哥的意思,他不情不愿,却在转身那一瞬好像瞥见一个惦记了许久的身影,他倏地回头再看过去,已经找不到了。
他心下起疑,四处张望。
“还要我说第二遍?”章泊焰在他身后提醒。
“哥,我好像看见……”章星燃在对上他哥冷淡的眼神那一刻清醒过来,他清清嗓子,说:“没什么,我这就去。”
章泊焰交代完话,自己反倒往外走。
宴厅外面有个空中花园,花园中央是一个泳池,他推开门走出去,又把门关上,隔绝里面的喧哗热闹,他站在泳池边,点了根烟。
没一会儿察觉又脚步声靠近,他手指夹着烟看过去,对着不远处的人说道:“林小姐还真是——”
真是什么?
死缠烂打?阴魂不散?
林约诵一时没动。
结果他意有所指地说了句:“贼心不死。”
林约诵正色道:“章总,我是来找您谈正事的。”
章泊焰不作理会,咬着烟不语。
林约诵小心翼翼走进他身侧,“章总,打扰了您这么多次,我也觉得很抱歉,索性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想必您也清楚我的目的。”
“什么目的?”他说:“你缠人的功夫倒是不错。”
林约诵:“……”
“我说错了?”
林约诵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她也觉得自己挺难缠的,但这都是为了工作,不丢人。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各自都无话。
章泊焰没有主动挑起话头的习惯,平时都是别人奉承他。
林约诵想了想,觉得还是直奔主题比较好,是死是活就在一举,“不知道章总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的工作室。”
她从包包里取了一张自己的名片,两只手递出去。
章泊焰一手夹着烟,所以是一只手接过,很随意地扫了一眼。
又听她说:“我们工作室承接过大大小小许多展览的策划,美术馆、博物馆、画廊、国家剧院等等,也合作过很多出名的艺术家。”
林约诵细数那些年轻的或颇有名声的老艺术家,听起来经验丰富实力过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