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是为什么啊,都这么累了,为什么还要活着呢?矮冬瓜。”
“因为贱吧。”
“对,都贱哦.....不过你刚刚让我跳,我是真的想不到,个子小小,真果断。”
“啥啊....大不了死呗,都是游戏,死了也不亏,起码不难受了。”
“游戏?”
“对,就当这是游戏。”
矮冬瓜摆烂一样躺着,好像真的无所谓了。
那些脏水很脏,也有工业废水,好像某些东西已经钻进身体了,很难受,身体也开始发热了。
尤其是少女,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青紫,侧过身子看着矮冬瓜,忽然有点希望就这么睡过去。
就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她却见矮冬瓜爬了起来,脱掉了单薄的短袖,露出胖嘟嘟白嫩嫩又充满伤疤的身体,用力拧着....用了吃奶的劲儿,腮帮子都抽出了酒窝,嘴唇也嘟起。
然后,她用拧干了脏水的短袖替她擦干了脚底板上的脏水跟血迹。
“没用吧,矮冬瓜。”
“管它有没有用。”
“啊?那为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是你的脚丫子,不是我的,无所谓啊.....但我不想你先死。”
光着身子的女童站在到处乌黑且充满金属废气的,只穿着破破烂烂的裤衩子,虚虚弱弱地。
“那我们一起死?”
“也可以,不过,得先试一试。”
“什么?”
矮冬瓜扶着她的身体指着一处。
那边有广告跟通知。
“哝,这个工厂在整改奥....无涯的,好像是无涯的什么大小姐掌管了这个区域,她要整改啊,这些有钱人能改出啥啊....等等,她好像要收员工啊。”
“无涯收,搞不好天玺也收,咱们去考呗。”
“咱们?”
“对啊,你身体那么好,能脚踩钉子都如风火轮一样甩那些脏男人十八条街,一定能考上,我嘛,我脑子好,我一定也能考上。”
“万一考不上呢?”
“考不上啊,那咱就躺在他们的招考点...反正你受伤了,咱直接碰瓷,要是这个大小姐是个坏的,下面的人也坏,就会把咱们弄死,要是.....万一咱们命好,他们就会救咱们。”
矮冬瓜眼里有盘算,不断跟昏沉的少女说着话,一边试图把人拖到工厂那边...但她好弱,说着说着就哭了。
还好,最后少女拿起钉子,刺了大腿,把自己疼清醒了,抓起矮冬瓜。
“走了。”
“呜呜。
“别哭了,游戏还没结束呐。”
“我没哭,我就是...好饿,等咱们考上了,咱们去吃个披萨吧,你持吃过披萨吗?”
“.....没有。”
“这些大小姐一定吃过吧,她们真幸福啊....”
“幸福啥啊,听说那玩意容易胖。”
“真的?那我不吃了,我已经好胖了,都跑不动。”
“你跑不动恐怕不是因为胖,腿短。”
“哼!”
两个人影就这么走向了正在被整改的工厂。
仿佛走向了另一个世界。
宋有归猛然惊醒,一身的冷汗,却下意识去摸脚底板,仿佛那种脚踩钉子狂奔的痛感一直都在。
但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跟外面繁华安宁的大都市,她有点恍然若失,过了一会,她才摸了手机,看着置顶的某个头像对话框。
那人的最后一句如此清晰。
——“姐,明早吃啥啊,披萨吃吗?我自己做的...好吧,我家里的十二个男模做的,哈哈哈。”
宋有归忽然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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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个城市,一夜未眠的嵇林别樰却忽然对前面一起喝酒的季庄殊说:“我一直很好奇隋炘为什么不杀我。”
她查过隋炘的所有事,自然也知道宋有归的存在,更知道后者惨死。
再怎么样,也是以无涯的前线作战人员惨死的。
其实这世上没有公理,没有公平,但有私怨。
其实隋炘灭掉先知星球的那天,嵇林别樰是做好了隋炘翻脸杀她的准备的。
结果没有。
那时,其实她搞不懂这个人。
真真假假,随意又偏执。
像是一个迷。
“现在我明白了。”
季庄殊:“因为你,是个好人。”
她早就知道了。
也知道隋炘的心并不软,很硬,但她心里有一道墙,翻过了那道墙,她可以原谅所有。
嵇林别樰垂下眼,后喝了红酒,放下酒杯,起身走了。
去敲了隔壁的房间。
房门开了,穿着睡衣抱着薯片的隋炘疑惑,“干嘛,大晚上的,我不喝酒,喝酒容易胖....”
忽然,眼前人抱了过来。
嘎嘎嘎嘎。
隋炘:“啊?!我的薯片....压扁了!”
嵇林别樰搂着她的脖子,抵着她的肩头,本来想哭的,但又忍不住笑了。
“对不起。”
“谢谢你啊,矮冬瓜。”
隋炘恍然,神情也柔软了,说:“如果抱歉,那就拿出诚意吧。”
嵇林别樰:“只要不是让我这个儿媳妇陪睡,都可以。”
隋炘:“你会做披萨吗?零卡零糖又超级好吃的那种。”
嵇林别樰:“......”
她沉默了几秒,手指解开了睡衣的第一颗扣子。
“那还是陪睡吧,行吗?”
“不要我的话,我去喊丹来也行。”
隋炘:“.....”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