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武夫,还不如温城壁在皇帝面前面子大,他骂道:“我可是先皇任命,你这舞刀弄枪的臭将也敢动我?”
萧崇江听见以后居然未曾动手,更坐实了汪否山的猜测,他放松了心态,长吁一口气,断指的疼痛骤然而起,他哀嚎一声在地上打起滚来。
“苍天有眼,”汪否山身上的衣裳脏了,他头发散乱,骂道,“圣上饶不了你一人!
”圣主信上的内容公之于众,再也没有人说半个不字,尤其是那摄政王,态度大变,竟成了第一位站出来赞同的人。
白衣侍从们互相探看,心照不宣。
果不其然,这些人都拜服在圣主之下了!
他们师祖的卜算从未出错,圣主便是站在那里不动,只怕也能转危为安。
可惜圣主心系天下,得上天感召,先行出宫而去。
据师祖的三言两句,白衣侍从们猜测圣主亲身离京的原因,是因为他放不下那兰荆城的百姓,放不下天下苍生。
如此心境,如此品行,让他们如何能不从心底尊崇圣主?
白衣侍从们手持点燃的药草,自京中一圈圈散开,今日的事情还没做完,他们闲不得。
自温城壁归京,递给国师府的帖子也在门房堆了一层又一层。
这些时日,除了姬洵的书信,其余的温城壁是一概置之不理。
今日自然也是一样。
药阁之上,是温城壁如今的居所,顶层开阔,有一层鎏金玉顶,照得熠熠金光如锦缎,地上铺设了一堆药书卷册,温城壁端坐在小案之前。
他在查药典。
继上次与姬洵分别之后,他一直心绪不宁。
这情绪久违了,上次有如此情境,还是他师父故去之时。
温城壁合上药典,他轻轻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手腕。
芳岁帝离开时,将温城壁覆眼的白绫缠绕在这里。
他看见了,不知为何,也一直记在心里。
温城壁是故意将姬洵信上的内容公之于众的。
他对权势并无追逐之意,但京中局势如何,他再愚笨也看得分明。
温城壁不喜欢姬洵蹙眉忍痛的模样,他不想看。
世人逐权夺利,为此不惜杀父母兄弟,害同僚师长,可见此物确有‘迷人’之处。
而他的国师府除了府库的丹药,再也没有什么能献给姬洵了。
为姬洵养身,是他自愿。
而为姬洵造势,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将手伸入权势的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