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一眼,温城壁便清楚芳岁帝这一刀下手时毫不留情,求死心切。虽不知为何没有伤到根本,可换做常人,不必等他来,早已是气绝身亡了。
怀中美人面色如霜雪,观之面相沉郁气浓,看来近日有颇多不愉快的事情让他为难困扰。温城壁神态如常,手臂在姬洵的腿弯略一使力,将人打横抱起,步履如风走到殿外。
“今日参与此事的人,暂时收押到国师府,待陛下无碍,由我亲自会审。”
等万太妃顾不得仪容,一路惊慌失措跑到养心殿外,早已是人去楼空,只有往日执勤的侍卫还守卫在外面。
万太妃泪眼濛濛,一张脸未涂脂粉却素雅娇艳,难以看出她年纪四十余岁,不知情只怕当她是年少美妇。
“我儿,我的皇儿呢?”万太妃整个人颤颤巍巍地跪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好不可怜。
“我儿,我皇儿若是不好,我如何向先皇和姐姐交代。”
万太妃在大宫女彩银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她哭起来的姿态也是美意十足,有动人风情。者,衣衫在身上不能超过三个时辰,时间一到必须要做更换。
侍官不经意般又看了一眼床帐中昏昏沉沉的病弱天子,视线从那双因为高热而微微虚张的唇,一点一点挪到被薄衫遮覆的身躯上。
“师祖,您累一天了,之后换药由弟子来负责吧。”
国师府内,遵循过去道门传统,任国师者不论年岁,都归为师祖,作为辈分及地位最崇高者,其余人在师祖面前皆为弟子,诸事不得僭越。
温城壁拿来湿绢净手,确定姬洵的情况渐渐稳定,哪怕常伴丹药,他也是一具肉体凡胎,忙到如今,疲乏是有的。
“一个时辰盯他一次,每十二个时辰将册子传给我。”
侍官低头:“弟子明白。”
又过了三日,姬洵在虚弱疲乏里挣扎着清醒过来,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凝看着标注为[国师府的床帐]的东西看了许久,才渐渐回过神。
“你醒了?”
姬洵循着声音望去,一身白衣的陌生男人正低头看他,眼里含笑,头顶绿条极为亮眼。“你现在还不便开口说话,想喝水么?对我眨眨眼,我去给你拿水来。”
姬洵闭眼,轻轻撇过头去,脖颈的疼像一根滚烫的木棍塞进他喉咙里,但他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