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步亦趋跟着福晋走_[,忽见福晋顿住了脚步。
宫道上斜斜插入一道声音:“四嫂安。”
语罢,声音笑了笑:“我还说呢,不知哪里来的妖精,大老远就传来阵阵香味,原来是人比花娇的年侧福晋。有的香味儿宜人,有的香味儿噬主,四嫂可要小心了!”
……
来者红唇大妆,穿戴隆重,可再浓再艳,都不及话间的刺人。
福晋脸色当即不好看了。
八福晋缓缓走来,经过年娇的时候,脚步停了停,像是没看见福晋的脸色,笑着对福晋说:“四嫂莫生气。我那府上的格格侍妾,实在没一个上得了台面,这不,一看到年侧福晋,实在是心生羡慕。”
福晋目光淡淡,也笑了:“羡慕,就让八弟去皇上跟前求娶,多少美人等着让八弟挑,何必馋我府上这个。”
八福晋郭络罗氏神色一厉,她几乎要喊出声来,一为福晋对年娇的维护,二为福晋戳到了她的痛处。
谁人不知她视八爷如命,绝不许八爷去别人房里,哪里会忍一个新的侧福晋!
何况去岁,皇上重重地训斥了八爷,几乎将人人称颂的八贤王贬进泥里,还差点削去他的贝勒爵。八爷卧病在床已有数月,连带着八福晋着急上火,行事作风都燥了很多。
与身为雍亲王的四爷不同,八爷如今的境遇——哪还有在皇上跟前求娶的脸面?
“四嫂牙尖嘴利,我远远不如。”八福晋冷笑一声,看向年娇,定定地打量着她。
来者咄咄逼人,散发着令妖不舒服的气息,年娇有些不高兴。
不过宫里并不是能发脾气的地方,她牢牢把家人的叮嘱记在心里,此刻友好地露出一个笑:“八贝勒福晋不给我请安么?”
八福晋满腔的愠怒刹住了。
是了,她虽为贝勒嫡福晋,年娇却是亲王侧福晋,按品秩,是她要给年氏行礼。
这让她怎么能够忍受,八福晋嘴角抽动,手猛地攥起。
不请就不请吧,年娇腮肉扁了扁,转而认真道:“您方才的夸赞有理,不过,八福晋有所不知,妾身的香味不噬人。”
八福晋愣了一愣,回过味来,心火蓦然变得旺盛,年氏这妖精是在反讽她?!
“好啊,”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四嫂贤惠,也将年侧福晋调教得极好,弟妹我真是大开眼界。”
说罢福了福身,沉着脸走了。
福晋望着她的背影皱眉,低声对年娇道:“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八弟卧病后,却是逮谁咬谁。你别放在心上。”
不过,她瞧年氏的样子,是本来就没放在心上。
福晋回忆起年娇让八福晋请安的模样,笑了:“我们继续走。”
年娇:“嗯嗯!”
不到半个时辰,永和宫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大宫女掀帘出来,福身道:“娘娘已经用完早膳,在暖阁等着福晋与侧福晋。”
福晋道:“
”
前朝的事,老太太两眼一抹黑;后宫的事,也有小佟佳贵妃主理、惠宜德荣四妃协理,太后从来不管。她喜欢含饴弄孙,等孙儿娶了亲,太后感兴趣的就是孙媳妇了,其中,十福晋出身草原,是太后亲近的娘家人;八福晋最是妙语连珠,那热烈的模样,让太后十分喜欢。
故而八福晋在太后跟前很得几分脸面。
去年年底,八爷被皇上训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八福晋跟着沉寂了下去,太后待她却还一如既往——连带着后宫娘娘们一道,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总要顺着老太后的意。
八福晋含着灿笑上前:“是。孙媳多日不见太后,心下不安,这不,拼着被您讨厌的劲儿都得递牌子进来,哪怕太后烦了我这张脸。”
太后就乐了。她一边笑一边道:“……你个泼猴,倒像极了宜妃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