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年洪水泛滥,从颖陈州到东面徐州府都被大水淹没大片的田地,朝廷一连拨银粮赈灾数次,徐州府等地陆陆续续收到了银
子粮食,但最后一笔银粮,给到颖陈州及其周遭地方的时候,却失踪了。
那笔银粮根本不是失踪了,是被那范贪官伙同水匪,把银粮全都扣了下来。
而他之所以这般胆大妄为,是更上面的人,给了他这“旨意”。
所谓“旨意”,其实是让他扣掉一半的运往颖陈州的银粮,但此事出了差错。
他本想偷偷弄走一半的银粮,叫了几伙水匪帮衬,从朝廷的船上窃取。
谁想那日风高浪急,船竟然倾倒了。
这些粮食银钱都进了湖里,而水匪却不肯白白跑这一趟,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的赈灾银粮全都截了。
那姓范的官员见状,也只能认了,心想着自己还有上面的人兜着,在谎报一个船沉了没办法了,也就逃脱了朝廷的追查。
然而大理寺其实吃干饭的?竟然没过多久就查到了他头上来。
他去找上面的人来保自己,但上面的人却让他自己弄出的漏子,自己来解决。
上面的人晾了他,他心一急,就出了绑架的昏招。
眼下大理寺已经将他彻查了出来,此人很快死在了牢狱里。
而他手下几伙水匪有上百人,全成了无头苍蝇。
有些没怎么作恶的,想着要不自首算了,兴许朝廷看在他们自首的份上,让他交代一些知道的事,还能绕过他们。
但也有些人惴惴不安,觉得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联系上了这些水匪,说上面的人愿意收留他们,只要他们不胡言乱语,继续向上攀扯。
这些水匪一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大松了口气。
他们觉得上面的人必然也是害怕了,这样更好,他们不仅不会被官府抓去,说不定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封口钱。
而他们人数众多,散在外面很是危险,上面来接洽他们的人,引着他们往一处山中而来。
钟鹤青自然也跟着这些水匪,到了这片山里。
这片山里有一个山庄,这山庄不是旁的地方,正是东方氏在颖陈州的三山山庄。
水月幻忆之中出现了三山山庄的模样。
李老道长在旁看着,人都激动了起来。
“原来少卿真的来过!”
双姒也小松了口气,她确实没有看错。
而九姬则手下攥了起来,“原来那范姓贪官上面的人,是东方氏!东方氏是想要那笔赈灾粮还是钱吗?他们一族在凡间繁盛百年,还差这点钱吗?”
她紧紧压着眉头问出口。
钟鹤青忍着水月幻忆带来的痛感,回了一句。
“应该不是钱的事,还是和颖陈州有关。”
对,兜兜转转,东方氏的事都和颖陈州密切相关。
他们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说话之间,钟鹤青被看守他的水匪娘子抱着,跟在人群后面,往三山山庄里走了进去。
外面看着平平无奇的山庄
,从侧门进去,却好像进了迷宫,迎门墙迎了一道又一道,盆景花树也看了一遍又一遍,流水假山绕了一圈又一圈,搞的这些水匪头晕眼花,才终于走了进来。
水月幻影外,李老道长见到了进入的法门,连忙记了下来。
九姬他们也都默默记了。
九姬问了一句,“时隔这么久,进出的阵法会否更改?”
李老道长连忙道,“老朽在此地数十年,这山庄自建成便没有再动过土。”
那便是没改过了,那么钟鹤青记忆里的线路还有用。
九姬不由看向男人,他跟她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得了路线,但若能以钟鹤青记忆里的视角进去,先窥探一番,岂不是稳妥?
钟鹤青示意孙元景继续。
水月幻影继续流转,上百名水匪陆陆续续进到了山庄之中。
这山庄看着不大,但里面一个院子连着一个院子,走到了后面,竟然是一派村庄模样。
村庄还未盖完,但一众水匪三三两两地,都分到了各自的院落。
他们都是些在水上漂泊的人,住进这般舒心的院子里,恨不能倒头就睡。
但几伙水匪的头领并不觉得有这么简单,他们是来避难,顺便讨一笔封口钱的,万一这山庄的主子不想给钱,把他们都毒死怎么办?
这些水匪警惕,进山庄时带了口粮,进来之后便要走了灶房,自己做饭吃,不劳旁人操心。
他们只想等着避些时日,外面缉捕的人手撤了,便离开。
他们先住了两三日,一切安稳无忧。
只是带着钟鹤青的,是一对水匪夫妻。
这对夫妻也是流民过不下去落了草的,但他们家中还有孩子,两人只想拿了钱就走。
可起初从姓范的漕运贪官处没有弄来钱,眼下又在这里等来等去。
那夫妻里的丈夫觉得不妥,“进门时阵仗忒般复杂,这里恐怕不是寻常之地,我觉得不安,不若我们不要钱了,赶紧走了算了。”
那妻子也是这么想的,尤其看着小小的钟鹤青,想着家中的孩儿,便让丈夫跟头领商量,他们夫妻不要钱了,以后也不干这行了,能不能让他们出去?
谁料头领一棍子将两人打了回来,“你二人若是出去泄露了秘密,我们不都得死?!既然来了,谁都不许走!”
夫妻二人一看这情况,更觉得此事不能善了。
两人逃走之心更重。
而这妻子有个独特的本事,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但凡是她走过的路,没有不记得的。
这晚众人都睡熟了,夫妻二人却偷偷起了身。
两人一向负责看管钟鹤青,若是此时他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