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小脑袋枕在钟鹤青的手臂上,闭起了眼睛。
男人禁不住低头,鼻尖抵在她的耳朵边,唇下深吸着吻了她浓密毛发下的小脑袋。
她被他的扰乱哼哼两声,钟鹤青笑了起来
。
若一切都如她所言,只要不胡思乱想就可以,那该多好。
下晌,九姬一觉睡醒,回了一趟山之阿。
有关“王道长”和虎族的各种猜测,她需要和嫦熙以及长老们商议一番。
钟鹤青没有跟着去,他只是见随他一道前来的寺丞廖春,正高高兴兴地收拾行囊。
年关近在眼前,眼下回东京,恰能赶得上过年。
钟鹤青回到自己下榻的房中,也将书册重新整理了一番。
他这里还有许多从城隍庙里寻来的萧丛雪的旧书,他看着萧丛雪的旧书,突然转身出了门去。
他出门去了旁边的院子里,恰瞧见孙元景孙道长从外面回来。
孙元景见了他立刻问。
“少卿寻我是有什么事吗?吩咐回东京的事?”
钟鹤青没有提及回京,只是问想孙元景。
“孙道长知道双姒姑娘眼下在何处吗?”
孙元景一顿,他不光知道,他刚从双姒算命的地方回来。
只是双姒姑娘在何处,钟少卿不问旁人,专程来问他,是看出了什么吗?
孙元景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诚实地告知了双姒的位置。
他说完,想问一下少卿有何事寻双姒姑娘,话没出口,这位少卿就转身离去了。
县城集市东口。
午间下起了雪,哪怕是集市,行人也稀少了些。
双姒坐在算命摊前,裹了两层大衣,还觉得寒气直往衣襟里钻。
她止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旁边卖鸡鸭的大娘便道。
“这么冷的天,身子不好还出门算卦?姑娘这般得不偿失。”
这样劝慰的话,双姒方才已听那位孙道长说过了,不过孙道长还送了她几道暖符,双姒这会拿出来贴在前胸后背各一张,登时暖了许多,咳嗽也缓解了下来。
好一阵都没有人来寻她算命了,若是过会天色晚了还没人,她也只能回去了。
但此时,来了一人,站在了她的卦摊前。
双姒抬头看去,愣了一愣。
......
钟鹤青将双姒请进了旁边的茶馆里,让小二奉上热茶,说明了来意。
他想让双姒帮他算一卦,为自己,也为九姬。
双姒闻言没有太过于惊讶。
她双手抱着茶盅暖了暖,她说她其实早就替他和九姬,大约地算过一遍了。
彼时的卦象上,两人的命线反复纠缠,但最后都没入到了白雾之中。
“后面的,我也看不到了。”
钟鹤青听闻命线的纠缠,便顿了顿。
他问双姒,“那还能再算一遍吗?”
“这自是可以,若是九姬也在,可能看得更多一点。”
但钟鹤青并不准备让九姬知道。
双姒了然。
她自葫芦下面解出三枚
铜钱,每一种变幻,都仿佛一种人生的际遇与可能。
须臾之间,三枚铜钱抛下又落定,落在了双姒面前。
命数已定。
她缓缓闭起眼睛,以灵台之中的冥眼看了过去。
钟鹤青自然无法看到,双姒都卜到了什么。
可下一息,他却见双姒额头渗出了细汗,汗珠啪嗒滴落的瞬间,双姒睁开了眼睛。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眉向钟鹤青看去。
钟鹤青见状,眸色落下,心中已明了三分。
山之阿。
九姬把那虎精“王道长”的事情说了。
她说到钟鹤青算到了作恶之人就在附近冷眼旁观,然后设下陷阱,孤身以自己为饵,这才引得那人上钩,一众长老都倒吸气。
易长老更是道,“少卿料事如神咱们是都知道的,但这般,也太以身犯险了。”
他长叹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是少卿放出自己作为诱饵,那作恶的虎精还不知道隐遁去了何处,此人不露面,我们在明他在暗,之后还不知要有多少麻烦?”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一下让山之阿看到了暗中之人的面目,不可谓不重要。
洪长老也道,“少卿这一招虽险,却替山之阿解了后顾之忧啊!”
九姬怎么不知他这一招出奇制胜,可想到彼时的惊险,她汗毛都又竖了竖。
她对那人的行径,只有三个字评价。
“他有病。”
众长老:“......”
九姬不想再说这个了,她倒是想到了“一不留神”弄死那虎精的事。
她说自己彼时被另外的力量裹挟,一时没收住手,弄死了那虎精。